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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言之竖起一指,示意安静。
喻清歌不敢隐瞒:“约摸……两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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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之外又似有心疼。
洞府中众人大半经历过执月君的威压,那时只觉站不直身,此时却是连呼吸都困难,心脏像要被什么力量攥爆,冷汗如瀑,灵气涌荡近乎走火入魔。恨不能立时昏死过去也不想面对这一切。
紫云门弟子见自家师祖如此,大惊失色:“师祖……”
糟了,她并没有询问过那女子的名字。
云遂却一抬手,打住了她的话,喻清歌一噎,莫名地看向他,却见仙首大人正定定看着一处。
这目光好似针刺一样扎人,在云遂和时羽之间的人承受不住,不由自主地挪开,露出一条大道来。
同样是鸣灵境大修士,竟然怕成这样,白日见鬼也不过如此了。
唯有谷音宗那女修有几分见识和胆魄,勉强撑脸见礼:“谷音宗喻清歌见过仙首大人,仙首至此,可是鬼域已破?”
他不由问喻清歌:“她这样多久了?”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霁明君,满腔爱意瞎子都看得出来,活泼可爱天真直爽的小姑娘。
其他人也被震慑得大气不敢喘。
更令他惊讶的是,时羽分明已经在极限了,完全是苦苦支撑,但除了偶尔难以隐藏的痛苦之色,她的表情堪称平静,大海一样的坚毅无言,仿佛无论任何苦难都无法打倒她。
云遂又问:“你可知此人姓甚名谁,是什么人呢?”
喻清歌不奇怪云遂注意到时羽,但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奇怪?比起好奇疑惑审视之类,更像是……愤怒?
顺着视线看去,正是正在为一人拔除鬼气的时羽。
所有人都神色莫名地跟着云遂看着时羽。
角落里的时宜初似乎想说些什么,云遂丢过去一道警告的眼神,她吓得赶紧闭嘴了。
没见识的惊的是惊云遂的身份,而认识云遂的惊的则是老妇人的态度。
洞府里安静极了。
她不由暗暗后悔,或许自己不该出这个头的。霁明君这是……在为那女子鸣不平?
他一眼看出洞府里众人情况,目光之毒辣可见一斑,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让人辨不出喜怒,但喻清歌却觉得他身上好像有一股弦绷到了极限,下一刻就会轰然崩裂。
于是这些穿或深或浅的紫衣的人,前一刻还是洞府内站在最顶层、趾高气昂鼻孔看人的人,下一刻就跪了一地,噤若寒蝉,卑微如蚁。
云遂眼底的阴云更浓:“你们叫她豁出命救了这么多人,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
纷纷对视,更多的震惊。
觉得云遂可怕的不止她一人,喻清歌心里一哆嗦,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霁明君息怒,我、是我救人心切,疏忽了。”
喻清歌支吾不敢正面回答,只说:“中间都有休息的。”
闭关中听说仙首夫人是她,他一点也不意外,这样一个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好似一个小太阳的姑娘,没有人扛得住。
果然仙首真的好可怕!
“闭嘴,跪下!”执月君厉声呵斥道。
但就修为和资质来说,这也确实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修士,所以眼前这离奇的一幕令他颇为惊讶。
云遂一步步走过去。
云遂道:“看来你很关心这些人的命运,你都做什么了?”
喻清歌忙禁声。
喻清歌不明所以,看到跟随在云遂稍后侧方的一人,忙躬身行礼:“景昂君。”
喻清歌心中不祥的预感更胜:“她、她叫做……”
众人一惊。
复杂极了。
云遂扫了一圈:“救了三十一人,还有一百零二个身上有鬼气的人,你们是要她将这些人全救了才能停歇?”
敖言之也看着被鬼气和金光萦绕的时羽,目露惊疑。他一直在闭关,只听说仙首娶妻了,并未参加婚礼,但闭关之前他是见过时羽的。
“救人心切?”云遂玩味着这句话,每个字在他口中舒卷,听得人提心吊胆,好像下一刻每个字就会变成一道惊雷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