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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昱心脏紧了紧，低声说道：“然然对不起。”

    回更衣室换完衣服林清然从侧门走了，他叫了辆车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郊外的一处地方下了车。

    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他微微笑了。

    他垂了垂眼睫然后抬起眸，轻轻笑了笑：“顾总不用担心，你在奶奶面前装出的好形象我没有拆穿，直到奶奶临走前我都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刚才林清然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牢牢的刻在他的眼里，他知道自己提起奶奶触到了林清然的情绪。

    在自己房间，他吃完饭坐在沙发上，轻轻捻弄着手腕上的那条手链。

    “然然不是这样的！”晲着林清然红了的眼眶，顾文昱突然有些慌了，他伸手想去抱住他，可是手还没触碰到林清然就被他躲开。

    “以前因为有奶奶你在，再苦的生活我都没觉得难过，从来没觉得我需要吃糖。”

    这句话是以前奶奶身体还健在的时候说的，那时候说等他毕业了就一起去体验一下。

    使劲眨了眨眼睛，林清然想把刚才涌上来的苦涩咽下去，但是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山上的空气很好，山顶上的风也大了很多。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郊外的一处山坡边缘，找到上山的路慢慢的爬上坡顶。

    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从石壁的锋利的边缘往下滑，染红了一大片石块。

    “奶奶的事很抱歉。”他的声音嘶哑又低沉：“然然，我们过几天一起去看奶奶好不好？”

    听到“奶奶”二字，林清然顿了顿，握着矿泉水瓶的手微微攥紧，但他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情绪。

    可是……这个愿望终究没能一起实现。

    林清然闻言忽然笑了：“一起去看奶奶？奶奶的事与你何关？游戏已经结束了，顾总不必再摆出七年前装出和奶奶很要好的模样与我讲话。”

    这条手链是他奶奶送他的，是去庙里祈过福的，以前差点丢了，幸好被韩心怡捡到。

    他淡淡的眨了几下眼睫，漫不经心的瞥了顾文昱一眼，笑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呢？”

    他泛红的眼眶涌上一股热流，声音有些嘶哑，小声低喃：“可是现在不管我怎么吃糖，吃了多少颗，为什么我还是感觉糖是苦的呢？”

    喉咙干涩的发疼，他微张着嘴稍微一动，喉咙梗着的难受感一点一点的撕扯着他。

    面对林清然的话顾文昱一点也不恼，反倒是有几分高兴，毕竟林清然肯愿意和他说话，不管是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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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山顶上往下俯瞰，他看着下面细小的景物，慢慢的坐了下来。

    顾文昱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坐在山顶上的林清然的背影，他静静的站着，偶然掠过的风把林清然的话一字不落的带到他的耳边。

    仿佛没能感觉到疼一样，他回握石壁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任由石壁把他的伤口一寸一寸的往更深处挪。

    一阵风掠过，把周围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但是没能把林清然眼里的苦涩吹走。

    慢慢垂下眼睑，他轻道：“待会我替你们去完成这个愿望好不好？”

    刚才林清然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心脏的撕裂感让他犹如要窒息一般，连呼吸都一阵一阵的疼。

    “然然你以前说过想和奶奶一起去海边玩，趁今天拍摄结束的早我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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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你以前告诉我，生活是苦的，但是我们总要坚强的活下去，随身带着几颗糖，等到难过时吃一颗，心情就会好许多。”

    “奶奶，你说过以前爷爷曾经和你说，说等你们老了就一起体验下隐居山林的乐趣，体验一下在林中饮酒的乐趣，就像电视剧演的那样。”

    他手扶上身旁的石壁，紧紧的回握，石壁缺了一角，锋利的边缘把他的手掌划破，随着他回握的力度，一点一点的往他的皮肉渗入。

    “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起奶奶了。”林清然望着顾文昱黑沉的眼眸，他泛红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我们没那么熟。”

    晚上林清然没有回去，而是在山脚下的一处旅店住下，他这两天没有戏份，可以不用去片场。

    微风拂过，吹起他稍长的细软黑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拆掉包装后，林清然慢慢的把那颗糖含在嘴里。

    “顾总一直这样装着不累吗？”林清然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哽在胸口的情绪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