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月景(1/3)

    【17】

    如多年前梦中的场景,铅灰色的狼终于再次俯在了他的女孩身边。

    只是这次,狼成了巨狼,拥有了更锋利的獠牙利爪,而他的女孩也成了实力更加强大的Alpha。

    比Alpha腰际都高的灰狼驯服地卧在地板上,他收起尖锐的爪子,支棱着尖耳朵的脑袋拱了拱恋人屈起的腿。

    看阿辻翠许久没有动作,他又发出呜呜的低嚎,温顺的向她作出讨好。

    “你要什么,这样吗?”阿辻翠歪头想了想,放平了自己的双腿。

    巨狼毛茸茸的头颅即刻压了上来,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旅行者的膝盖。

    阿辻翠摸了摸他脑袋上的毛和灵活转动着的耳朵。

    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满月,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似,她好像在哪里做过相同的事。

    她想翻找一下类似的记忆,大脑却说有些困难。

    濒临死亡的事不难回忆,惊险刺激的过程也很好找,从有惊无险开始就算得上平淡,更别提那些真正平淡的瞬间。

    就好比是只有拥有足够力量的河流才能推动沙漠,而平缓温和的流水只会反过来被砂砾吞没。

    她在这个世界度过了二十六个夏季,已经比前半截那个世界再长了几年。

    原来的名字与状况只记得大概,她的人生几乎被阿辻翠这个新名字完全覆盖,只是原先那个世界的观念依旧先入为主地影响着她,影响得彻底。

    年过半百在原来的世界代表着生命步入衰老,可在这个世界却属于十来点的太阳,更别提她的身体比思想年轻更多,她还有得好活。

    不过有时她觉得自己真是老了,人老了往往会固执,会顽固地冷眼崭新的世界。

    她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却只觉得是这个世界过于奇怪。

    有些规则错误到极点,有些观念荒谬的可笑,善恶被擦除了界线,有些人恶不自知,有些人善得可怜。这番体悟绝不高高在上,皆是她的切实体悟。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觉得怪诞的事不过是这个世界习以为常的准则。

    她富有自知之明,她什么都无法撼动,她接受了现实却不想呆在这个现实,所以她选择放逐了自己。

    赫尔曾问她总这么一个人旅行是否难过。

    她当时回答的是,“为什么要难过?一个人总是很自由。”

    对,一个人总是很自由,而呆在人群里就会很寂寞。

    这不是你的世界,你格格不入,一个声音警告她。这就是你的世界,否则你还要去哪儿,另一个声音嘲笑她。

    于是她叹了口气,好吧,就让她用双脚前行,用双眼确认,用心作出判断。

    从此之后她就是个丢掉锚漂泊的帆船,离开雁群独飞的大雁,或是脱离了容器滚到哪里算哪里的玻璃珠了。

    爱情的降临纯属意外,说到赫尔德,她有时会觉得对方像修。

    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Omega,她会想动用力量保护对方,可有趣的是,她也想保护赫尔德,哪怕在遇到抢劫时需要被担心的那一方是劫匪。

    修对她的爱像春天温柔的溪水,逐渐融化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警惕与自顾自的置之不理。他实在是温柔过了头,让她觉得不保护起来是不行的。

    而赫尔德像个少年,他的爱也如轰轰烈烈的炎夏。他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不讲道理又理所当然地要命。或许实在是活蹦乱跳过了头,让她觉得不保护起来是不行的。

    所以从不自欺欺人的角度来算,她和赫尔德究竟差了几岁?

    唔,少算点,二十五吧?啊,那她还真是吃嫩草吃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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