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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江砚祈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又开始疼起来,他陡然想起,他娘的“江砚祈”今天是不是——

    “大少爷。”

    墨余走了进来,说:“墨多不知跑哪儿去了,我来替大少爷换药吧?”

    江砚祈一只脚急不可耐地落了地,说:“还换个屁的药啊,我要出府!”

    “大少爷,小心脚上的伤!”墨余快步过去扶住他,说,“有什么要紧事,大少爷吩咐便是,您脚上还有伤,而且现在天色太晚,外面还下着雨呢!”

    “就崴了一下,严重得跟被人砍断了似的。真男人勇于走夜路,不怕毛毛雨。”江砚祈俯身,一边穿鞋袜一边说,“赶紧的,要是去晚了,我就要真断了,别的地方断就算了,小兄弟一定不能断!”

    墨余不明就里,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喊了门外的侍女,吩咐着准备马车,又快速地从衣柜里挑了件衣裳出来,给江砚祈穿上。

    江砚祈被这金灿灿的华贵衣袍闪得眼睛一疼,但要紧之事在前,他也没说什么,敷衍穿好后就单腿绷着往外跳。

    墨余觉得他单腿蹦跳的画面喜庆又可怜,忙抢在他前面,单膝跪地道:“大少爷,我背您!”

    “多谢了。”江砚祈也不矫情,趴上去后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随从,好家伙,振翅高飞,快一步是一步!”

    “啊?”墨余惊讶地滑了一步,但他的手脚向来快过脑子,因此在反应过来前已经气沉丹田,背着江砚祈上了房顶,一溜烟窜进了夜色。

    长陵郡王府坐落于东榆街,因此当墨余背着江砚祈到达隔了整整一条主街的目的地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等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府门,这刚喘上来的一口气便梗在了喉口,差点没把他噎死。

    “诶,就是这儿了!”江砚祈看了眼比起郡王府稍显贫穷的门匾,拍拍他的肩膀,说,“墨余,我的腿现在使不上力,你再辛苦一回,把我放墙头上去。记住,姿势别太猥琐,美观些。”

    “大少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里头这位虽说落魄,但到底是皇亲贵胄,您把他欺得狠了,传进宫里去,也不好听啊!何况——”墨余无奈又不解,“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仇怨,能让您崴了脚也要深夜冒雨前来再欺负人家一次?求而不得、深夜爬墙欲行不轨,这事儿要传到宫里去,和普通的欺负是大不一样的。”

    可能是自从江砚祈醒来后就没如意料中那般暴跳如雷、打骂下人,反而十分的……正常,所以墨余难得不惧淫|威说了回实话,真心实意地劝解了一回。

    “我知道,我才不欺负他,我是来找补的。”江砚祈拍他,催促道,“快快快,时间不等人,生命诚可贵!”

    “好好好!”墨余没再浪费时间,将他稳稳地放在了墙头上,自己则不放心地守在旁边。

    江砚祈看着一眼就可望尽落魄的院子,心里起了点微末的同情。

    住在里头的人本该是顶顶尊贵的存在,日子过得却比他前世在府里当庶子时更不舒心——府内无仆从,出行不受人尊重便罢了,还时常遭人羞辱践踏。比如说今日下午才被“江砚祈”当街好生糟践了一番,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就在今夜,萧慎玉还会被“江砚祈”继续糟践……而“江砚祈”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十多二十年的大仇小仇全部积压于胸,心里怎能不恨?

    他提了口气,喊道:“容王爷!”

    就这一声,那屋里很快就亮起了灯,足见里面的人过得是什么胆战心惊的日子。

    “啪嗒”一声门响,一个穿着粗布紧身长衣的年轻侍从走了出来。

    侍从见那嚣张纨绔的江小郡王和他的贴身随从像两只落汤鸟似的停在墙头上,不禁吓得膝盖一软,忙跑过去跪下道:“小的给小郡王请安了,今日是我家主子不是,小的给您磕头,求您别跟主子计较了,求您了!”

    见他磕得实诚,江砚祈心里怪不是滋味,心想:这对主仆都是个顶个的唱戏好手,谁能想到如此卑微低贱的小奴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他听见这侍从的声音,便想起梦中那挥剑声和“江砚祈”的死状,连忙道:“我不是来欺负他的,你先起来,你把他叫出来,我看他一眼,绝对不欺负他,我说话算话。”

    那侍从闻言一愣,随即磕得泥土四溅,更害怕了。

    “嘿!”江砚祈急得很,也不管他了,直接朝里头喊道,“容王爷,我是江砚祈,我来看看你,你出来成吗?我这一肚子的真心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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