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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开!”江砚祈立马放开,腾得站起来,十分乖顺地朝他笑,“我这次真的说话算话,再骗你我是龟孙子。”

    “细节决定成败啊,早知道我刚才就不那么爽快地承认了,我说你个小纨绔能学会什么易容术。”江砚祈任他捏头发,“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在搞事情,跟你无关,你看个热闹就行。”

    “我不会什么劳什子的易容术!之前我看了他两眼,完全没认出来,可方才他抬起下巴那一瞬间,衣襟往下一扯,露出半截脖子来,我瞧见那上面的月牙小疤了。我今日去你院子淘宝贝的时候,就是他带我去的,当时就蹲在我旁边逗我趣,我当时看见他脖子有道疤,一模一样啊!姓江的——”

    旁边的陈院首虎躯一震,心想:哎哟,多大的孩子了,还撒上娇了?

    花街柳巷这种地方自然是夜间生意最好、最热闹,可白日里也不冷清,尤其是像灵鸳楼这样有名的花楼,许多有钱有权家的老爷、儿子都爱来,每次来还得带上朋友、仆从小厮,楼里楼外结驷连骑,一瞬间便热闹起来了。

    岑乐沂一把抓住江砚祈头上的马尾,扯了扯道:“你瞒着我搞什么鬼!”

    “桑榆。”江砚祈张了张嘴,“这么明显?不是让鱼干给他易容了吗?你什么时候会易容术了?”

    三楼一间香房,岑乐沂靠在内窗边往下看,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这还是头一遭看见来灵鸳楼闹事的。”

    他这一说,岑乐沂也不生气了,像被戳开的泡泡似的,瞬间蔫了下去,低声道:“其实我之前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在心里如此嘟囔。

    “底下那个争吵的面皮都红了的、戴着金元宝项圈的小纨绔不是你院里那小厮吗?就是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岑乐沂抠了抠后脖子,狰狞着脸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一拍桌子,“就是那个桑榆还是东榆来着?”

    江砚祈感觉到来自一旁陈院首的眼神指责和控诉,不禁有些无奈,他绞尽脑汁,好半晌才道:“你再信我一回,怀川,萧怀川!”

    “哎,灵鸳楼的事儿,与我分享分享?”

    “希望你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般地步。”萧慎玉由衷地感叹,也没忘了提醒他,“记得写保证书。”

    ***

    江砚祈腹诽,但碍于萧慎玉才勉强稳定情绪,生怕他多两句嘴又把人惹恼了,只得咽下这口莫名其妙的气,把心思从这“不正经的”东西上扯开,走上了正道。

    “怎么?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我哄着你来认错?”萧慎玉瞥了他一眼,见对方一脸不屑不服气不愿意不高兴,又默了默,“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下次莫犯就是了。”

    萧慎玉踢了踢腿,低声道:“放开。”

    他看起来有些伤心,江砚祈抿了抿唇,笑着哄他:“哟,世子爷还是个玲珑心肝啊?”

    还真把自己当成那藏在深闺中、冰清玉洁的白莲花纯情少男了?

    底下由桑榆易容假扮而成的外来纨绔少爷还在闹嚷,和被吸引而来的客人的质疑、苦心劝说的妈妈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岑乐沂的脑子却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清明。

    江砚祈道:“什么什么主意?”

    江砚祈坐在案边嗑瓜子,闻言道:“那就好生看着,说不定是大热闹呢!”

    “灵鸳楼经营好,底下的人也懂规矩,大家也心照不宣,说它背后的东家不简单,因此平常闹不起来事,也没人敢来闹事,今儿可行,也不看看这里面坐着那二位爷,上来就吵嚷,听得我耳朵疼。”岑乐沂把玩着刚从江砚祈新得来的赏赐中挑出来的一块玉佩,突然定睛、伸长脖子往那方一看,确认了好久才回头看向江砚祈,又回头确认了一次,连忙转身凑到江砚祈身边,低声质问,“你打的什么主意?”

    江砚祈愕然嘟囔:“还写?你是要让我爹打死我啊!”

    “我不信你。”萧慎玉漠然地看着脚边的人形石头,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盖了郡王印玺的认罪书还在我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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