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不，不是的，没有爱情的人也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丧失爱情的人也困于婚姻的坟墓。雄子偷人，雌子偷吃的事情屡见不鲜。婚姻只是一张契约罢了，甚至无人做这契约的监督人，见证者和审判官。”

    他在第一次面对自己的相亲对象，那个只能说普通面貌，说话乏味无趣的雌子的时候，只觉得茫然，难道他就只配得上这种人吗？

    “上来就问我的尺寸，问我能坚持多久?嗯，没有见过雄子吗？相亲难道就只为了繁衍吗？说婚姻是免费嫖娼，一次性买断，还真的一针见血。”

    “尼尔，你家里没有催你结婚吗？”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你有相亲过吗？你见过雄子是大学学历，但是雌子不过才小学中专学历吗？联盟都已经实行教育免费制度多久了，他们居然连一直念下去都做不到……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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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婚姻的实质是什么?因为爱情吗？”

    他是尺寸惊人，持久超长，但年岁已大，无趣，呆板，赤贫的雄子罢了。

    “谢谢……嗝……”

    派翠克.加里不禁感叹。如果还是三个月前的他，怕不是要冲进去让所有人不开心，就不肯善罢甘休。此刻他却只能躲在车子里，煎熬地注视着这画面，让嫉妒啃噬他的心灵。

    班转过身，目光被打嗝逼得水润，直直地注视着昆尼尔.兰迪，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喝醉了，眼神都有点发虚，涣散。

    班.哈里森一无所知。

    昆尼尔.兰迪也放下刀叉，略微放松地往后调整了坐姿，将目光落在班的身上。

    班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昆尼尔.兰迪笑，脸颊红扑扑的，说的话却越发恶毒。

    班又抿了一口酒水，试图压下自己打嗝的欲望，昆尼尔.兰迪坐到他的旁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班.哈里森。

    “我在他们眼里，既不是见识广博的班.哈里森，也不是风趣幽默的班.哈里森，更不是孤僻不合群的班.哈里森，我是那个尺寸惊人，持久超长的雄子而已。”

    但是很快他又感到羞愧，他的见识，他的才智，并不是为了鄙薄他人而存在的。

    爱情真的是威力巨大。

    “有。”

    “……雄父说，雄子就是这样子，我好吃懒做，又无一技之长，在外打拼那么辛苦，还不如找个雌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算了……”

    “啊……他们简直就是草包，说话都说不清楚，他们有什么?不过是家庭给予的财富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独自拼搏的能力，都是一群废物。”

    他痛恨他的相亲对象，也亦痛恨自己，他被现实残酷地绞进这残酷的社会，变得支离破碎。

    班.哈里森的声音越发轻微，他闭上了眼睛，他甚至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说话间牙齿咯咯作响，“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

    是，他班.哈里森是有几分聪明，姿色也不错，但是过去年轻的他太过天真，许多岁月虚掷一空，他已经两手空空地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34岁中年人。联盟是福利好，保障多，他是饿不死，可是也注定只能勉强温饱，平庸无能。

    他点了一点酒，抿了几口，就觉得微醺，话头也多了起来。他斜靠着后背，把目光放空到窗外的夜色，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男人前三天和他说回老家，本来打算着今天对方说不定会回来，匆匆和朋友告别的他，刚要发动车子离开，就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开怀大笑。

    班打了一下嗝，像是吃了一惊一样，挪动身子，更靠近了玻璃窗。

    “真的吗……”班低低发笑，闭着眼睛，像是醉得不清楚一样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