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他的思想，也和两年前，五年前，十年前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年少的时候他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没有丝毫改变。除了身形变得高大，气质更为沉默之外。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班，却只能看到对方靠着后坐，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非常疲惫的样子。

    “……吉恩，那为什么是他?”

    他静悄悄地落泪的时候，就像是春雨中的塑像，没有人会觉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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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派翠克.加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担心惊扰了他，只是轻轻地问了他一声。

    来日方长。

    反而是吉恩先开口，“啊呀，我都不知道你感情这么丰富，是在担心我吗？”

    “走吧?”

    派翠克.加里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压在怀里，略带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对方没办法看到，班的眼神因为他的温柔，而显得越发忧郁。

    “是啊……为什么是他?”

    他的身体颜色太过漂亮，就像是初生的嫩草，刚刚鼓起的花苞，颜色纯洁浅淡得狠。这是即使他已经34岁，也仍然让人无法猜透他年龄的最大原因之一。他就像是洁白初生的花，与那开到腐败，气味糜烂的花不同。

    “……这不是造孽吗？”

    班一晌无话，他察觉到吉恩和自己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什么挚友，也没有多少交情可谈。

    他先进了浴室，不久之后，带着潦草擦干的身体，陷入深蓝的被单上。

    他是正面倒下去的，此刻天还是亮着的。阳光从白色的纱窗透了进来，描绘着他修长笔直的身躯。

    吉恩.乔又忽然一笑，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的动力，“我管为什么是不是他，难不成我还要求神拜佛，祈求不是他吗？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就当我年轻不懂事，惹下的债吧。”

    班忍不住开口，他看着对方灿烂的笑脸有一瞬的暗淡，然后收敛起来，就像是已经看见自己衰老痕迹的美人，变得忧郁多思。

    何况他也只是气息稍稍紊乱，安静得仿佛是暗河中涌动的水流。没有人可以从地表上得知，地底下的暗河，是如何庞大，汹涌，静默无声地奔腾而过。

    班.哈里森回到房间的时候，这次连内裤也脱了下来。

    “今天就谢谢你，我还要赶紧去找个律师，弄离婚协议书，那就下次再约了！”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

    没有关系。

    班重新回到车旁，派翠克.加里上了车，正准备给他推开副驾驶，就看见班像是忽然醒神了一样，往后面坐。

    班点了点头，吉恩.乔先离开，艳红的西装衬得他像是火焰一样夺人目光。刚刚走了没多远，就有人凑过来搭话。

    吉恩嘟囔了一句，他捏着班的脸颊，“我记得你比我还大了五岁吧，别让弟弟哄你啊，人啊，这辈子，是什么样子，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吗？”

    沉默了一会，他才翻过身子，就像是大海上掀起的巨浪，他转过来身体。他的呼吸稍显急促，然后慢慢平缓下来，像是白色的塑像，被静置于他的棺柩。

    “走吧。”

    派翠克.加里不动声色，接下来还有逛旧物交易城和结婚场所选址的事情。他察觉到班确实感到非常疲惫，甚至是故意忽略接下来的事情，达到刺激他的目的。他显然被激怒了，却并不冲动，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班沉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