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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乐的心思已经飘向了小摊。

    “先生与二哥是旧识吗？”

    二姑娘将茶托放下，把包袱交到岑乐手中。她扫了一眼桌上的画箱，道：“舍弟给先生添堵了，这里是二十五两银子。小女子有机会去苏州，一定去拜访先生。”

    “何事？”

    “岑先生就是‘当铺’朝奉，昨天的摹本，二哥是跟您借的。”

    岑乐笑道：“好说，张夫人经常照顾我们布庄生意。前日店里进的一批妆花罗，质地缜密，颜色也漂亮，二姑娘有空的话也来看看。”

    “‘当铺’的东西，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三少可以放心，如果日后需要什么，来苏州找我便是。价钱合适，银货两讫。”

    白曲一直将要寻找之人的画像挂在金玉斋店内，黄老三认出了画中之人，白曲也终于知晓他要找的是谁。

    岑乐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内心忍不住腹诽一番，用没用你岂能不知？

    这句话并不是出自韩青岚之口。一着浅绿色对襟褙子的少女款步推门而入，姗姗而来。她声如黄莺，面容与韩青岚有五分相似，想来就是他未出阁的姐姐，集贤楼的二姑娘韩碧筳。她单手持一茶托，里面有三碟点心，一壶茶，三个茶杯；另一只手则提了一个包袱。

    炊饼应该是葱油做的，特别香。

    秦思狂伏在二姑娘耳边，悄声讲了一句话。他又嘱托韩青岚明日从郭爷那儿领一匹马，送岑乐出城。随后，他与岑乐招呼了一声后就先行离开了。

    岑乐觉得好笑，因为她进屋后，韩三少眉眼间显然乖顺了许多。

    还是早早睡吧。

    这时，安宁客栈走出两人，一青衣一白衣。青衣是秦思狂，那身着白衣之人，黯淡日光下，依然看得出丰采高雅，想来应是白曲。

    今夜无月，比往日更加闷热。二更时分，岑乐推开窗想透透气，发现窗下庭院中好像站着一人。

    “白曲现下人在何处？”

    “如果黄老三的字帖是出自金玉斋，他不会说不便相告。我想，应是从‘当铺’买的吧。”

    “玉公子事务繁忙，虽扬名已久，但见过他真容的人却不多。明泽书院中，在下也是第一次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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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朝南门走去，路上岑乐隐隐闻到包子和炊饼的香味传来，感觉腹中饥肠辘辘。

    当岑乐梳洗完毕走出集贤楼时，韩青岚已牵着一匹马等在门口。

    他摇了摇头，阖上了窗户。

    “就在城南安宁客栈。”

    岑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江湖传言不虚，玉公子果真无所不能，三两下就把《伯远帖》拿了回来。

    韩青岚忽然道：“先生可曾用早膳？”

    好像还有猪油的香气。

    秦思狂蹙眉，镇定自若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到了太仓，我怎不知？”

    “原来如此。假如不是我恰好受了黄老三的嘱托，他也还是会找我爹帮忙，此事最后还是回到集贤楼手上。二哥四年前曾跟我爹吵了一架，出走了几个月，后来也并未说去了哪里。原来是去了杭州……”

    “先生。”

    说来，正是由于韩青岚不愿惊动长姐，自己才随他来太仓取钱。没想到一番折腾，还是让所有人都知晓了此事。

    六月十二，卯时刚过，韩青岚就来叫岑乐房门，似是急着要赶人。也许是因为刚下过雨，天空仍是黑漆漆的。春泰布庄的账房先生直叹要债不易，他近日真是连番操劳。

    “因为你昨日刚回。”

    走着走着，岑乐抬头，发现眼前竟然是安宁客栈。他们去往的是南门，自然会路过城南的客栈。

    秦思狂一手握着柄油伞，一手提一红松木画箱——《伯远帖》果然在白曲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