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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掌柜神情恳切，言之凿凿，说得大姐和姐夫深信不疑，次日传书给太仓的韩九爷。

    “先生之前说，若有所求，来苏州找您便是，还作不作数？”

    此事听起来的确有些蹊跷，但以他一人之力似乎难以抵挡整个江南集贤楼。

    “在下听闻十八学士武艺高强，通晓奇门遁甲，个个难缠……”

    韩青岚百口莫辩。若因他无心之举轻薄了小姐，即使非他所愿，亦当承担。可是那日跌入他怀中的明明是个男的，哪来的刘家姑娘？别说茶楼戏院里了，平日里街上行走的，又有几个年轻女子。马不喝水强按头，他自然不从，晚上趁姐姐不注意溜出了张府。

    “你肯定那人是男子？”

    “那你估计来的会是谁？”

    自己这嘴也是开了光。岑乐陷入了深刻的反省之中。

    寒暄一番后，岑乐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放在柜台上。

    刘掌柜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了半天。

    等了一会儿，岑乐忍不住问道：“掌柜可是有什么顾虑？”

    这是一支金簪，簪首上有六角台，中间立一圆形伞盖，盖顶镶珍珠，伞盖下有一只翠鸟，可谓巧夺天工。

    “小女也到了婚配之年，这金簪精巧雅致，我想给她压个箱底。”

    岑乐自然也认识刘掌柜。他走进福祥当的时候，刘掌柜正在柜台后跟一孩童说着话，约莫十三四岁，瘦瘦小小。

    ☆、第五回

    其实今夜早些时候，岑乐在茶楼内看戏之余，耳内听到邻桌人说，前几日有个少年郎在茶楼里调戏了姑娘，闹出一番不小的风波。

    岑乐认得他，不熟，但认识。

    “哟，这可是喜事，令嫒有……有十五六岁了？”

    “正巧您在，劳烦替我瞧瞧，估个价。”

    三日前，如往常一般，韩青岚同大姐夫一起去听戏。正听得入神，身旁路过之人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栽倒。他眼明手快拉了一把，对方就这样跌进了他的怀中。那人随即慌慌张张地起身跑出了茶楼。他摸了摸钱袋仍在，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

    谁知第二天，福祥当的刘掌柜就找上了张府，说张少爷的内弟调戏了自己的女儿。原来刘家姑娘平日里家教甚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闺阁之外满心好奇。那日女扮男装偷偷摸摸离了家，不想后来有了茶楼之事。

    “自然是我二哥。十八学士又带不走我。”

    韩青岚尚显稚嫩的脸庞之上，露出了些许委屈之色。

    “不瞒您说，这簪子我看着特别欢喜，先生卖给我如何，价钱好商量。”

    “除非二哥亲自前来，我想其他人不足为惧。”

    夏末夜晚，真是沉闷得叫人心烦呐。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少年郎竟然就是韩青岚。

    “十六。”

    “我爹跟二叔定会派人来抓我。希望先生能在他们绑我回去之前，与我一同查明事情缘由。”

    “岑先生死当还是活当？”

    岑乐微微可惜自己冰镇的那碗甜酒进了他人的肚子，他道：“那我该如何帮你？”

    “活当。”

    韩青岚放下酒碗，沉声道：“怎么可能看错？我又不瞎，男女都不分？”

    三少虽舞象之年，但为人稳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调戏良家女子的登徒浪子。

    刘掌柜拒绝了三少找刘家小姐当面对质的提议，他们又不能私闯人家姑娘闺阁，否则这婚事不成也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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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祥当的刘掌柜是徽州人氏，二十年前来苏州开了当铺，安家落户。他家底雄厚，老实诚信，又与江南的其他徽商互通有无，相互帮助，所以在苏州城颇有声望。

    “可有许了人家？”

    “这……”

    “唉，也是她不懂轻重……不提也罢。先生考虑一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