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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之人忽然翻了个身，岑乐感觉胸膛压上了个重物，迫使他睁开了眼睛。

    “你打不过他？”

    七日之前，在扬州城，颜芷晴以自己和妘姬的性命相要挟，秦思狂无奈放走了刚刚抓来的文惜与庄子源。他还劝慰岑乐，颜芷晴纵横江湖十余年，在她手上吃个亏也不算丢人。

    吃完梨子，秦思狂用手背擦了下嘴唇。

    秦思狂笑笑道：“走还是要走的。毕竟九爷还让我替他去曲阜寻访老友呢！”

    松元将他二人困在此处，却备足了水和干粮，显然只是想拖延时间。

    他刚才还说要走，这一刻是又不想走了？

    岑乐拿过包袱数了下梨子——拢共还剩六颗，足够了。他原本坐着，此刻单膝跪地蹲起身，左手拎起包袱，右手取出一颗梨子，在手心颠了颠。他刚想把梨子掷出，秦思狂一口咬了上来——咬了口脆生生的梨子。

    岑乐缓缓道：“昙休大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利刃之声……”

    山风夜更凉，幸而有柴火。二人在洞口不远处生起火堆，温暖了也照亮了这个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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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思狂叹道：“他是故意为之。你我就是听得太入神，没有察觉山洞外的动静。”

    这画面反倒是叫人有些心惊，但岑先生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将地上那件不久之前被他亲手脱下的羊毛皮裘拉过来，盖住二人。

    “我知道先生轻功绝顶，借着这几颗梨子能脱身。可是，您看这险峰美景，这么着急作甚？松元大师望我二人在这阆苑仙境内修行，既然你精力充沛得很，那么我俩也莫要辜负了人家才对……”

    “你以茱萸寺的生计利诱，以向昙休方丈告知弟子所为威逼，他都不为所动，甚至还给我们说了个小时候的故事……”

    秦思狂站起身，顺势抓着岑乐的衣襟将他也拉了起来。

    岑乐拨开他肩上的头发，在他蝴蝶骨上来回摩挲，说道：“今儿怎么想起来与我说这番话？”

    “九爷和善、乐观，凡事不露声色。二叔恰恰相反，想得多，管得也多。所以我还是更中意于你……这样的人相交。”

    “松元奈何不了你我二人，我只是想瞅瞅他能耍什么花样罢了。没想到他还是修行不够，沉不住气，反倒是解了我心中一些困惑。”

    然而松元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岑秦两人此时此地出现不仅巧合，而是想做离开江南前的最后一搏。他希望二人在文惜，甚至是韩青岚到达济南之前，不要插手此事。

    秦思狂停下咀嚼的动作，沉吟半晌，道：“可能是一条锁链。”

    岑乐盯着他手背上的水渍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那敢问玉公子，我俩如今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岑乐摆摆手，淡淡道：“不能吃了，洞窟离地有三十丈高，再吃就不够了。”

    “哦？”

    岑乐瞬间呆住，没有领会他的意图。

    岑乐卧在草席之上，双臂枕在脑后，也不知是睡着了还只是闭目养神。更阑人静，除了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还能听到他绵长的气息。

    “当然打不过，我的武功是他教的。”

    “二叔如果知道我拿他的衣裳干这事，一定会打我一顿。”

    岑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岑乐与秦思狂都明白，那一刻放走二人，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在江南了结此事了。今日上山也并不是为了此事。

    那人双臂交叠，伏在他胸口，正情深款款地盯着他。

    这倒是出乎岑乐的意料。如此说来，郭北辰算是他师父，那为何二人关系却不太融洽呢？

    秦思狂笑着在他嘴角轻啄了下：“荒山野岭，飞禽走兽都到不了的地方，讲讲真心话也无妨。”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也不晓得是什么不够了。

    “九爷既然早就认定此事无法在江南解决，那温时崖一定也知道。所以……”

    秦思狂一下笑出声来。

    锁链的目的不在于袭击二人，而是让松元借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