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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九爷有两个女儿，一个比他小两岁，另一个小他五岁。夫人身体好的时候教孩子们认字，读诗经、背论语。别看秦思狂是要饭的孩子，居然还认识几个字。过了两年，夫人离世，九爷就请了位先生回来教几个孩子读书。几年后先生死活要走，韩九爷只好把小儿子送去明泽书院，拜在文夫子门下——这是后话了。

    “哦？那看来庄子源口中的高手言过其实了。”

    也不知道是被这些孩子耽误了，还是因为坊间传说他沉迷饮酒、不务正业，郭北辰一直没有成婚。毕竟他住在集贤楼，却每日见不着人，看起来全无生计，全靠兄弟接济。唯一的徒弟也与他关系不对付，反而更亲近韩九爷，甚至常有人戏言秦思狂会是日后执掌集贤楼之人。

    ☆、间章

    玉公子活了二十四年，吃过的亏并不多。毕竟从他有记忆开始，已经七八岁了。之前撒尿和泥，狗都嫌的日子，他都不记得。

    现下文惜与庄子源皆已身亡，真正的死无对证。

    韩青岚立刻道：“不可能，二叔、二哥都不使剑。你如果说他拿剑能耍两下，我信；若说他单挑温家十一位高手，还赢了，我不信。”

    温时崖。

    二人在黑夜里推心置腹半天，店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岑乐暗叫不好。

    岑乐叹道：“你可以问问里面那位庄公子，人家说玉公子一人一剑斩落脂香阁十一名高手。”

    第一次看见秦思狂的时候，郭北辰才二十四岁，没成婚，也没收徒。头几年学武，小孩悟性奇差，常常气得急性子的他暴跳如雷，大呼千万别叫他师父，丢不起这个人。于是小孩跟着妹妹们叫他二叔。三年后也许是开了窍，小孩不但武功招式精纯娴熟，内功更是一日千里。

    彼时他发妻缠绵病榻已久，却很是喜欢这个孩子。于是他让这个孩子随妻子姓秦，取名思狂。

    徒弟虽然不听话，但武功着实学得不错。十五岁的时候，除了韩九爷和郭北辰，就再也没人能将他推个跟头了。

    “温家这柄斩断乱麻的刀，可真快！”

    韩九爷开始让他替街里街坊抓个贼，去杭州府跑个腿，去湖广送个人。随着韩九爷交给他的任务越来越危险，他在江湖中逐渐声名鹊起。十八岁时，在江南，他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他腰间总是坠着一红一绿两个铜钱大的玉佩——据说是来自南边的玉，韩九爷发妻赠与他的，红如赤羽，绿若青羽。虽然不名贵，但是葳蕤旖旎。后来也许是丢了，也许是损毁了，他不再佩戴过，可是玉公子的名头却越来越响亮。

    少年眼中，有愤怒、不甘，但更多的是凛然的决绝。

    两人四目相望，双双露出尴尬的笑容，笑中都蕴含着彼此不明的含义。

    两人跃进屋中，只见翎儿蹲在桌脚瑟瑟发抖，而那庄子源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已然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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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王家也算是另一种交代了。

    韩青岚扶起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注视着那具尸首——在济南，还有谁能杀他，谁敢杀他？

    韩九爷带着他在太仓城转了一圈，没人认识这小孩，看来是孤儿无疑。于是他决定，让自己的义弟收他做徒弟。

    据说有一天，韩九爷抱着两岁的小儿子上街买糖人，看见个小叫花子替一在肉摊买肉的妇人抓贼。小孩子哪拉得住大人，被推了个跟头摔出去三尺远，脑袋磕在地上，没了声响。

    岑乐想起明泽书院，少女闺房中那串紫檀手串，终于明白当日在茱萸庙里，秦思狂那盏灯是为谁而点。

    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酒楼老板，韩九爷一眼就看出这小叫花子样貌秀气……不，骨骼清奇，正气凌然。毛还没长齐，手无寸铁就敢当街替女子打抱不平——这个爱好他保持了很多年，后来他在江南的大窑子小娼寮混得如鱼得水，跟姐姐妹妹们嬉笑周旋，能在颜芷晴眼皮子底下作怪——韩九爷才明白当年是自己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