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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九爷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可怜人到中年,家里不睦啊。
韩九爷面露难色:“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秦思狂一声叹息,道:“济南一事后,他与我有了些隔阂,”他斟酌了下用词,“他不信任我。”
旗风自觉添乱,吐了下舌头,拎着食盒溜之大吉。
韩青岚道:“爹爹,刚才那位是谁?”
堂内剩下二人沉默了许久,韩九爷才道:“青岚近来好像有些反常。”
见弟弟沉下脸色,韩碧筳以手掩唇轻咳一声:“小宝可还听话?”
秦思狂颔首:“不错。这是一枚铜镜,乃陆斯家传之物,上月莫名不见了。更稀奇的是,六天前有人要他献上此镜,否则要他提头来见。他迫不得已,只好来求九爷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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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岚眼睛一亮:“二哥也在?”
韩青岚将纸折起来,道:“爹,我来处理此事。十日之内,寻回铜镜,送到应天府陆斯手中。”
“二哥谦虚了,我受过的敲打,难道不是主要来自你们俩?”
“这是……”他试探道,“镜子?”
韩九爷将那张纸递给儿子。韩青岚接过来,展开纸张,发现上面画了内外两个圆,还绘有瑞兽和凤凰纹饰。
一见小少爷回家了,金裘捋须笑道:“今儿家里可热闹了,我得去吩咐厨房,晚上多烧两个菜。”
韩碧筳叹了口气:“也是,爹爹您向来受不了别人求人,”她忽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之前预备给小宝的香包才刚绣了一半。恰巧青岚回来,待我绣完,让他带回苏州给小宝。我先回房了。”
秦思狂笑得讳莫如深:“上面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人。”
二姑娘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此行径刚才旗风已经做过一次,谓之溜之大吉。
秦思狂讪讪道:“青岚呐,你要是有二妹一半机灵,也不至于常常受人蒙骗了。”
说完,他将纸收入袖中,径直走出了门。
“思狂明白。”
“已经会走路了,就是走得还不稳当,还不会叫人呢。”
正说着话,一名男子从堂屋里走出,金裘和秦思狂跟着出来送客。
“他既然与你置气,你哄哄他便罢。”
少年人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即使做不到,不还有二哥善后吗?”
秦思狂道:“是南织染局的大使陆斯。”
秦思狂显然也有些意外,他对姐弟二人道:“正巧,你们进来吧。”
韩九爷淡淡道:“你行事自作主张,伤了他的心。”
“我……本意是不想让他为难。”
“既然如此……”韩碧筳道,“爹,我们是否还是别掺和其中为好?”
韩碧筳和韩青岚双双行了个礼,那名男子拱手回礼,然后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旗风在一旁插嘴:“二姑娘您就别喂了,二少今早已经丢了不少鱼食。您俩都在家的日子,这些鲤鱼怕是要撑死啊!”
韩碧筳瞅了那张纸一眼,道:“看这个纹样,可能是传自唐朝。几百年的东西,又不是西周的青铜器,不至于要人命吧。”
机灵不机灵,是要相比较而言。有狡黠之人,自然也有老实人。
厅堂里,韩九爷端坐在椅子上喝茶,桌上阖着一张纸。
韩碧筳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他若不在,你岂会回来?从小到大,你仿佛与他有感应一般,让姐姐我好生妒忌。”
秦思狂笑道:“从太仓到应天府,最快要五六天,你确定四日之内可找回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