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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第二封信呢?”

    “第二封是今早来的信。碧筳请松江府的杨大夫给张溪横把了脉,仍然没有找到病症。她让杜、苏二位叔叔途径扬州的时候,带上尚大夫一同回苏州。”

    岑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我们至少还有五日才能到扬州,张兄的病情是否能等得及?”

    连大名鼎鼎的杨峰大夫都束手无策,张溪横罹患的究竟是何病症?

    “杨大夫推断他暂无性命之忧。尚大夫乃是竹西堂的堂主,碧筳怕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若有事发生,青岚可能应付不来。”

    岑乐叹了口气,看来韩家有爱操心毛病的不止秦思狂一人。韩碧筳的打算是让秦思狂留在扬州给韩青岚撑腰,那自己与他就得在扬州分别了。

    虽然爱操心,但秦思狂此时此刻十分平静。比起未知的恐惧,坏消息也比没消息好,至少他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

    “你有何打算?”

    “我想听听先生的看法。”

    岑乐打断他:“只有你我二人,不在外头的时候,不许称我‘先生’。”

    “你说还是不说?”

    “你真想听我说?”

    秦思狂翻了个白眼:“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

    大概是站久了觉得疲惫,秦思狂四下张望一番,身旁只有一口没完成的松木棺材。他拂袖掸掸灰,居然坐在了棺材盖上。

    岑乐也是百无禁忌之人,干脆也转身坐下。两人背对背,依靠着彼此。

    “在江南胆敢对集贤楼的小姐和姑爷下手,特意选你不在苏州的时机,下手的人是个和尚,松元又不在徐州——四点结合来看,似乎除了温时崖,没有别的可能。”

    “你这么说,就是说不是他了?”

    秦思狂一条腿搁在棺材上,手搭着腿,支着脑袋,问话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岑乐看不见秦思狂,仍旧不疾不徐地说道:“从历城到徐州,我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出事后二姑娘立刻要你回程,温时崖岂会猜不到,还能让你如此轻易回到江南?况且他一个信佛之人——不然你也不会缠着我要走白瓷菩萨,所以我想他不会在自己六十大寿做这样不吉利的事。二姑娘在苏州按兵不动,一来是怕生了事,你在山东落入险境;二来,她恐怕也是有此考量,不能确定是温家动的手。”

    “也许这次的事不是温大掌柜的意思。”

    主使确实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百折不挠的温四公子,温询询。

    岑乐淡淡道:“除了温询询,脂香阁还有很多能人异士,很难说是否与他有关。所以此事的关键,就在松元和尚。从归元寺,到茱萸山,再到赤山,他多番为难与你。可有一事我疑惑了许久,茱萸山明明地处江南,他竟然选择依附山东的温时崖。倘若集贤楼直捣黄龙破他老巢,那温家鞭长莫及啊!正因为有此疑问,所以初九那日,我直接问温询询,松元是否奉他之命行事。”

    “哦?”

    “你猜他如何回答?”

    “怎么说?”

    “他居然真的否认了。”

    “那你信不信?”

    岑乐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道:“你曾与我说过赤山之事,当时你要挟温询询,他说翎儿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确有此事。”

    “如此看来,翎儿并非效力于他。茱萸山洞窟中,松元和尚是凭一条锁链脱身;明泽书院里,在与翎儿交手时,我又见到了这条锁链。”

    “你想说,他们背后是同一个人。”

    “正是。”

    “你的意思是,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敌人。”

    那松元与翎儿真正的主人,又是谁呢?

    “对方是一个敢借温家之名来打击集贤楼,极富胆识与谋略之人。温询询连你都斗不过,为了白先生,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他怎么可能在背后操办一切呢?”

    “听起来这个人是谁你心中有数。你我也不是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岑乐突兀地笑了一声,道:“我倒是想知道,区区一个账房先生,对集贤楼来说,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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