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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少年翻身下马，问那小茶贩：“这茶汤怎么卖？”

    “即使集贤楼今日的势力远不如温家，但是温时崖比九爷年长近二十岁，等他不在了，集贤楼将是最大的威胁。”

    韩青岚全然不惊讶，似乎早料到了他的要求。少年人垂眸，又扔了册书摆在桌上。

    “有一个关键人物，每一件事情都有他在推波助澜。他曾说过，他知道翎儿会助你顺利抵达济南。因为只有你到了济南，事情才会闹大。他让你到扬州去，自己来苏州，也许就是为了渔洋山一役方便行事。”

    “先生的意思是，他学过武，二叔的心法与他所学相冲，所以才进展缓慢。”

    也是，秦思狂是自己家人，每日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何须再去看文字。

    “当然。”

    此二人正是岑乐和韩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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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册开头十几页字迹娟秀，不燥不润；再往后翻，笔势雄健，力透纸背，应是出自男人之手。

    书上内容并没有很多，每页也就几列字，后半本几乎都是空白的。毕竟秦思狂岁数不大，立春生辰的话，转过年来也才二十五岁。岑乐很快便翻阅完了，很失望到最后也没出现他自己的名字。

    “是不是这个人？”

    “先生可有收获？”

    岑乐翻开了书，只消一眼，就令他忍不住叹道：“好字！”

    三月近尾声，江南已是槐榆舒展，碧柳含青，一片芳草萋萋的景象。

    “一文钱一碗。”

    “金伯说，这是我娘的字。最早天机堂由我娘掌管，每一册卷宗，每一个字都由她亲自书写。她过世的时候，我才五岁。依稀记得她长相与二姐相似，性子比大姐更温柔。”

    丹阳县近郊，遍地绿杨，天上可见三五只风筝乘风翱翔。都说过清明风不稳，风筝容易吹落。不过今日惠风和畅，古诗云“白白红红相见开，三三五五踏青来”，不少人赶着暮春出门踏青。

    韩青岚眨了下眼，幽幽道：“也许是为了你。”

    岑乐闻言赶忙低下头，可是嘴角依然泄露出了一丝笑意。

    岑乐淡淡道：“那就得请你再拿一个人的卷册来。”

    “先生，二哥的行事风格，我向来无法苟同。但是有一点，青岚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是温家的细作。”

    风和闻马嘶，转眼间，有二人驻马停在了茶水摊前。

    “可是十五年前，集贤楼仅仅还是太仓一间不起眼的酒楼。”

    韩青岚将手里茶杯放回桌上，下手不轻，瓷杯磕到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韩青岚闻言一笑，目光中温柔。

    少年给了小贩两个铜板，道：“那盛两碗来。”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这一点应该不难猜测。”

    湖边杨柳风轻，离县城不远，故游人众多，路边还有小贩担架子卖茶。地上放着两个锡炉，其上温着茶水。

    “我亲眼见过他使刀，气势霸道，用劲巧妙。你说他从来没有学过剑，但是庄子源却说他能凭剑挑落脂香阁十一名高手。卷宗上说，他十二岁以前学武慢，不开窍，之后突飞猛进。”

    此言出乎岑乐的意料，他一挑眉，听韩青岚继续说道：“二哥到集贤楼时，我才两岁。他以前的事我不知，但十六年来，他待我如何，待父亲如何，待两位姐姐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他的确有所隐瞒，有不可告人的用意，但绝不会是为了替温家铲除集贤楼。”

    “他九岁进入集贤楼，之前的事，无人知晓。”

    寡言少语的的少年嘴里蹦出这么多字，实属不易。岑乐轻轻叹了口气，他结识秦思狂还不到一年，韩青岚却与二哥相处了十几个年头。要是骗人能骗十几年，真的可以毫无破绽吗？

    “你怀疑，二哥实际上是温时崖的人。”

    韩青岚看起来并不吃惊，他只是点点头。见岑乐的茶杯空了，他赶忙执壶替他倒水。茶水淅沥沥流入杯中，他的手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