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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是高低不平的路，随时还有被钉子划到的危险，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灰尘味，无法沉淀的小颗粒分子，洋洋洒洒弥散在空气里，持续加深着浓度。石臻拿手背挡着鼻下，一步一步往中心的位置而去。走到一半，他偶尔会蹲下，在废墟里嫌弃地翻找一番，然后皱着眉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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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走吧。”石臻看着对面的废墟，然后迈开步子向着那里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平台的位置，那里也已经是一片废墟，原来那座放了三具尸体的平台也已经消失了。

    以大门为起点，石臻很快就找到了密室的确切位置，成堆的瓦砾和木头窗框丢弃在上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石臻走到较高的位置，脸朝着走廊的方向，那里一片空旷，倒是可以让他快速勾勒出这长廊的整体形态。以封闭的密室为起点，以走廊为铺陈，一圈一圈向内心绕圈盘旋，直到最终到达圆心，整个铺子的内部设计，就如同一盘巨大的蚊香，层层环绕，步步引导，却最终成为一个绕不出去的死路。

    高飏说：“你一直在翻带三原色线条的石块，都看不上，是嫌太大不好搬运吧。”

    高飏尴尬，胡扯道：“看看场景，加深记忆。”

    “这里不也能拆吗？”石臻故意说：“他能拆，我的铺子怎么就不能拆了重建？”

    “我铺子在那边，新收了几间，”他手指远远的地方：“款式太老，不时尚，也想拆了重建，工程队都不肯接，你接不？”

    老王压低声说：“这个好像是特批的吧。这几栋铺子，中午十二点不到我们接的命令过来拆，还是加急的。特批文件上印章的油墨都还没干。”

    “接私活吗？”石臻递上一个根烟，问：“贵姓？”

    “你去哪？”高飏没想到对方突然就放了自己，一时没适应，脱口而出。

    “又是铺子？”男人为难地看一眼身后的废墟。

    “是啊。”男人点头。

    石臻懒得回答，拿着石块继续走。

    石臻挑挑眉，接了过来。做事做全套，既然自己在找三原色的石块，也自然会带一片花卉瓷砖，没什么难猜的。

    “喏，给你。”高飏抬手，递一片花卉瓷砖残片给他。

    “你在找什么？”高飏不知何时又赶了上来。

    看了一会儿，石臻从高坡上下来，向着更深的廊道部分走去。他没去理一侧发呆的高飏，只是自顾自继续往更远的地方走。

    “回去吧。”石臻没回他，三两步就到了对面余老板的铺子门口。才站定，就看见一侧多了一条影子，石臻扭头看向高飏：“跟着我干嘛？”

    “不知道。”石臻淡淡说，继续往前走。

    余老板的近十间铺子在几个小时里成了一片废墟，残垣断壁洋洋洒洒铺陈开来，像极了拆迁现场。可周围的房子都还完好无损，独独这一片拆得面部全非，搞得好像就他铺子是好市民，其他人都是钉子户。

    “你知道我在找这个？”石臻接过石头，那是走廊围墙上掉下的石头，三分之一手掌大小，上面还绘有三原色的线条，此刻蒙了一层灰，颜色都变得暗淡。

    “现在我想找什么？”石臻回头问高飏。

    石臻扫他一眼，摇摇头，从一侧没警戒线的地方走了上去。

    “叫我老王。咱这什么活都接，不分公私？”男人见来了货，眼睛一亮。

    石臻淡定地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不等对方再发话，直接说：“那个翻斗车是你的吗？”

    “你们……你们两个……这里不能进来的！”突然，远处翻斗车的地方，传来一声呵斥。然后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男人一路爬高攀低，走了过来。

    “是这个吗？”高飏快步上来，差点被一段露出的钢筋绊倒，好在石臻手快，及时拉住他衬衣的领子，才没让他彻底趴在石堆上。提起的领子后方露出颈椎后一段清晰可见的伤痕，绵延而下，算不出大小面积。高飏尴尬地站好，整了整衬衣，把手里捏着的一块小石头递给石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