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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还泛着热气的茶壶和果干放在桌上，双手把端盘负于身后，偷偷瞧了瞧谢昭，没想到正好与谢昭含笑的双眸对上。

    潘岳摆摆手，笑道：“我与谢大人说这些事，不是以情义来要挟大人一定要来此处喝茶。”他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等会儿茶上来了您就知道了，小峰年纪虽然小，可这泡茶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

    所有人都说圣上对待谢昭与众不同是因为他是谢延的儿子，可照窦舜看来，原因倒不尽是如此。在脱去谢家人的身份后，谢昭这个人的光芒也是难以遮掩的。

    小峰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等到茶稍微凉了些，谢昭端起茶杯，垂眸啜饮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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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够为已亡故友做到如此地步，这真是十分难得。

    说完又偷瞧了谢昭一眼，接着夺门而出。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可是真等到茶水入口，鲜醇甘甜的味道在口齿间弥漫，他还是忍不住眼角一亮，露出惊喜的表情来，赞叹道：“好茶！”

    这一头的谢昭并不知道御史大夫窦舜对他寄予众望，他与潘岳一起出门，被潘岳领到了一间茶馆里。

    名叫小峰的男孩笑着应了好，然后蹬蹬蹬地走了出去。

    谢昭动容道：“潘大人实在是重情重义。”

    对于窦舜的话，何方表现得不置可否。

    窦舜哑然，笃定道：“我倒觉得这谢昭前途不可限量。”

    当朝头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岂止是不错？

    在二楼的雅间里坐下来后，潘岳对他笑道：“我很喜欢这里的茶，所以带谢大人过来喝一喝，希望谢大人也能够喜欢。”

    何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窦舜叹了口气，心想：终究是可惜了。

    谢昭无奈一笑：“潘大人不要再笑话我了。”

    潘岳叹息一声：“小峰是茶馆的主人元娘的独子。”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往事，他语气怅惘道：“实不相瞒，我同元娘的丈夫乃是童年好友，只可惜我的那位好友在几年前病逝，独留元娘一人在世抚养小峰。”

    他瞥了眼窦舜：“谢昭还是太年轻了，离谢将军还有很大的距离。”他看着谢昭离开的背影，顿了顿，不情不愿地继续道：“……虽然如今在同辈里也还算不错了。”

    潘岳和谢昭关系不错，听到他这么说，谢昭当即捧场道：“那我可得要好好品品这茶了。”

    要是谢延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成长成这般模样，一定会十分骄傲吧？

    窦舜并不多说，只微微笑道：“日子还长，对于谢昭的表现，我们拭目以待。”

    一边心里想着，冲着潘岳在这些日子对他的照顾，哪怕茶稍微次了点，稍微忍耐下也不是不能喝。

    谢昭笑：“潘大人说得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等小峰离开后，谢昭问潘岳：“这男孩是？”

    说到此处，潘岳忍不住苦笑一声：“所以从那以后，我便经常来这茶馆喝茶，如此也算照顾他们母子的生意，今天带谢大人来也是希望谢大人能喜欢这里的茶水，以后多来捧场。”

    潘岳哈哈大笑：“看样子谢大人的俊俏模样无人能挡。”

    窦舜觉得，圣上青睐的并不是谢延之子谢昭，而是“才华出众”的谢延之子谢昭。

    他慌慌张张道：“两位大、大人请享用……如果茶不够，请尽管吩咐，喊一声我就来！”

    小峰不一会儿就端着茶壶和一些果干上来了。

    他拿起茶壶，替谢昭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调侃道：“小峰是个男孩子，居然都看谢大人看得脸红了。”

    他回想起当年谢延骑马倚斜桥的潇洒模样，感慨道：“这谢家的人真是一代比一代出众。”

    窦舜在官场二十余年，见过的年轻人不知凡几，可是像谢昭这样灵气逼人的后辈还是少见。

    他继续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这样的世道总是有些不容易的。我也曾想接济他们母子俩，只可惜元娘不肯收我的钱，她和我说她有手有脚，养活自己和小峰不是问题。”

    男孩长得白嫩可爱，他先是不好意思地冲谢昭腼腆一笑，软软唤了一声大人好，接着转过头面对潘岳，脸上多了几分熟稔：“潘大人好，今天还是来一壶灵深甘露吗？”

    潘岳摸了摸男孩的头，眉眼温和道：“是的，辛苦小峰为我们泡一壶了。”

    两人坐下不久，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走进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