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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天阳眼神一缩，猛地将鱼壹甩在地上，转身就见沈没舟背着手站在光影明灭处，笑眯眯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季无鸣收敛视线，点了头，“有。”

    “……”江绪沉默的站在那里，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半晌，他接过鱼壹手里的锁链，上前将牢房门缠好锁起，才低声道，“会没事的。”

    虽然眼前一片黑，但从听来的动静看，薛天阳放完狠话之后，气氛都凝滞了一瞬，沈没舟赶紧出来打圆场，末了还讪讪的感叹他一个老头子活的可真是不容易。

    他悄悄凑到江绪耳边，小声说，“反正分开关还是关一起差别不大，你莫跟他纠结这些了，倒不如赶紧想法子运作运作，怎么将人弄出去。”

    “……”季无鸣睁开眼若有所思看向他，江绪不闪不避，脸上的神色也依旧沉冷严肃，只是一本正经的将话又重复问了一遍。

    薛天阳阴冷的看着他挣扎，手一寸寸收紧，尖锐的指甲已经刺入皮肤，温热的鲜血滚落而下。

    “鱼壹……惶恐……”

    江绪没回答，抬步往外走，只丢下一句，“别动他。”

    “……好，我知道了。”江绪点了点头。

    季无鸣主动走进一间，看了看地上的茅草，又看了看又高又小的窗口，点了点头，“还不错。”

    江绪眼眸微动，薛天阳在身后怒道，“你们讲的我都听见的！堂堂官员竟要做私相授受那一套，成何体统！”

    季无鸣愣了愣，回了句“谢谢”，自己伸手将眼罩揭开，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光线十分昏暗的地牢，十几间牢房呈对面排开，一眼望去只见基本空荡荡。

    江绪看了鱼壹一眼，鱼壹道了一声“是”，就转身出去，整个空间就只剩下江绪和季无鸣两人。

    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绞着一缕发丝斜倪他一眼，“江都统这是要去哪里？”

    薛天阳气的一把薅住他的胡子，“沈老头子，你到底站那边的？想和稀泥就给咱家滚蛋！”

    鱼壹一动不动，只垂眸说了句，“薛监守得罪。”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与我一道来的那些人能够不受到任何牵连。”

    皂靴踩在地上发出轻响，薛天阳抱胸从黑暗中走出来，正好和江绪的视线对在一起。

    “……也好。”江绪小声应了句，锁链声中，季无鸣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应该是江绪，他停顿了下。

    脚步声停了两次，一次是薛天阳将燕惊雨带到一边的劳里，一次是江绪问了一句，“他呢？”

    “你，”江绪顿了顿，“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薛天阳语气不怎么好，“你以为你老子会让他在我这一直待着？昨儿个趁我进宫就给弄走了。”

    季无鸣目送着他匆匆离去，神色莫名。

    六扇门的人都喜欢这么大声的搞谋划吗？季无鸣颇为无奈。

    地牢门口都有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气和血腥气，两者相交在一起，让人无端的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里头很安静，只能听见脚步声和呼吸声，但是往最里面走，腥气又淡了，渐渐的散去。

    薛天阳瞬间冷下脸，突然五指成爪一把扣住鱼壹的喉咙，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就想起自己之前也是这样被江绪掐着脖子……他眼中冷然一片，阴笑阵阵中杀意高涨，“呵，下辈子可记好了，没有你主子的命就少学你主子的德行。”

    “你说不动就不动？你以为你是谁？我偏不信。”薛天阳说着就要往后走，一人却拦在他面前。

    眼睛上蒙了一层黑布的季无鸣：“……”你说的我也都听见了。

    薛天阳看了看两人，气笑了，道，“你想说关系那尽管去，反正地牢归我管，到了我的地盘上，便是你老子来了，放不放人也得我说了算。到时候，咱家也不介意跟你掰掰手腕子，就让咱家看看，到底是你江都统权利大，还是我薛天阳拖的久。”

    他说着倒是一派冠冕堂皇，沈没舟讪笑，退后一步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江绪冷冷看着他，沈没舟抖了抖发白的眉毛，思索着道，“其实分不分开不打紧，便是只有一个人，他们谁想走，你也拦不住。”

    沈没舟连连讨扰，改口道，“小薛说的也不无道理。”

    “当然。”季无鸣笑了笑。

    “鱼壹？”薛天阳笑，伸手勾了勾他的脸，语气悠悠然道，“你主子现在可没在这，你确定你还要拦我？”

    季无鸣侧头，隐隐听到他握紧刀柄，然后沉声开口，“眼罩可以摘下了。”

    “咳咳。”一道低低苍老的咳嗽从后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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