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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微雨丝毫不怀疑，但凡沈没舟能多动弹一下，季无鸣都会把刀子捅进他心窝里再搅弄两下送他魂归故里。

    老头臭着脸，“不记得！不记得！”

    沈没舟艰难的动了下手指，示意自己的状态，“我们便只是说了些话罢了。”

    两人叽叽喳喳吵闹成一团。

    白微雨撇他，“我怎么瞧着你不像是不记得的样子？”

    沈没舟头皮一痛，嘶的倒抽口凉气，三分气恼七分怀念无奈，“你这人怎么只要是跟仡濮嫣有关的事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仡濮嫣死了，对他儿子也这样。”

    沈没舟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即便早已料到会有的结果，冷汗也还是争先恐后的打湿了后背的衣服，眼前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恍然连黑暗都模糊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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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可惜，当年嫣姐姐还不是选了季正寒？”白微雨也不知是在笑还是讥讽，拿腔拿调的道，“你还远渡重洋去求药，结果药没求到，反倒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你死后顶着这模样下去，嫣姐姐怕是都认不出你是谁。”

    白微雨点了点手指幸灾乐祸，“你早该知道的。这臭老头毁了容废了筋脉丹田也碎了，什么都记不得，人也疯癫癫的，却还带着那幅画，宝贝极了，逃跑都不忘带着走，旁人碰一下都觉得脏了画。”

    白微雨等着看热闹等很久了，自然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结果热闹没看出来，气氛倒是真的剑拔弩张。

    老头哼笑，“认不出便认不出，我做那些又不是图她什么回报。”他说这话的时候，瞧着是正常了不少。

    “……”

    白微雨对此只有四个字想说：江湖要完。

    没想到没几年沈没舟就请辞武林盟主之位，招安投奔了六扇门，这些年为朝廷逮捕了多少杀人越货的江湖人，一时名声一落千丈，成为不少人口中的“朝廷走狗”。

    81.

    鼻尖的血腥味十分浓郁，白微雨猛地回头，便见沈没舟歪头无声无息的靠在床头，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耳、鼻、口蜿蜒而出。她伸手掀开被子，便见刺目的红色已经将他整个人浸染。

    微雨楼差点沦为六扇门的后花园。

    她那时候都打算永远不会再来中原来着。

    白微雨的微雨楼专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常年游走在律法边缘，自然没少受沈没舟荼毒。沈没舟剑圣的赫赫之名非空穴来风，白微雨打不过他，也赶不走他，最后只能拿出一些东西作为交换。

    “啧。”白微雨即松了口气，又觉得无比遗憾。

    老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权衡利弊，最终决定——他不能去骚扰心情不好的季无鸣，但是可以找沈没舟问清楚啊。

    白微雨默默退到一般眼睛晶亮，就差没拍手起哄说“打起来，快打起来”了。

    “只是说话，阿蛮怎的那般生气？你休的蒙我！”老头伸手狠拽了下他的头发。

    沈没舟终于想起问一件事，赶紧趁机询问，“官岳真死于你手？”

    于是沈没舟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半天，都呕了两口血，腰腹的伤口也撕裂了，等来的却是怒气冲冲的老友的质问。

    “我怎么知道？”老头阴阳怪气的道，“要不是你们非说我是，我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又怎么记得那无关紧要的人。”

    他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听着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意识彻底沉溺之时，他在心里喃喃，“没成想临到死来，最后见到的会是你们两个故人……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