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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只觉得窗子透进来的光格外亮堂。

    巷子外头格外热闹,小孩子玩雪放鞭炮的声音不时传过来,他却无心看雪,心下紧紧提着,这一夜雪,还不知道把他地里的宝贝儿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他心下有一丝甜意,正想让人披上瞧瞧,就听见人兴冲冲且带着些欣慰的语气道:“李秀才个儿高,穿这衣服应当合适,你年节里送过去,他收到了必然会高兴。”

    楚纤被夸心里轻飘飘的,他抿起嘴边的笑意,倒也不枉他日里做了夜里做,赶在年初的第一天给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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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江停从前厅里过来,远远听见仆妇们在嘀咕什么养胎,肚子什么的,疑惑问道:“谁有孩子了?”

    仆妇厨娘们闻言大惊,连连摆手道:“没,没。”

    “我去村里一趟。”郑江停心下着急走,却也不忘知会楚纤:“娘出门了,你可是要寻她?”

    小哥儿依旧没回话,怒气却提升不少,忽然就从他手中夺过了衣服,出其不意的一把给摔到了地上去:“给狗穿的!”

    未出两日,整个前厅和后厨的人都知道了郑江停和楚纤要离开富月斋,一时间众说纷纭。

    “哎哟,成什么亲生什么孩子,两人不过是邻里罢了,一道有啥好奇怪的。”

    方才出院门,他就瞧着楚纤从屋里出来。

    正月初一,郑江停得了一天假,前儿夜里吃年夜饭又守了岁,一折腾就到了下半夜,想着是过年,还有半个月就不用继续去富月斋上工了,他索性蒙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郑江停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忽然冷上了好几分,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郑江停疑惑的接过:“这是什么?”

    郑江停见一众人的反应,八成自己是主人公了,他也不在意,反正要走了,管他们做什么。

    “要真没事儿,干啥好好的差事儿不做了。我瞧着八成有可能是云容已经怀上了,这是得回家好好养着胎,没脸面继续在富月斋了。”

    仆妇厨娘背着两人争辩:“我早说两人关系不一般吧,先前就瞧着两人一道上下工,这不,一起请辞了,铁定是回家成亲生孩子了。”

    “那也不是没可能,今儿冬虽冷,可谁像云容裹的那般严实,这富月斋里的艺人能往少就往少里穿,谁像他啊,估计就是想掩藏着肚子。”

    楚纤耐着性子道:“我身子一贯不太好,实在有些撑不住,想要回去好好养养。虽说差事儿重要,可身子不行了,也没法子保证差事儿。”

    他小心翼翼问道:“怎、怎了?”难道不是让他用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看衣服,再送给李秀才的?

    他抱着厚厚一大叠,还以为只是一块蓝色的厚布,一抖开才发现竟然是件成衣,是缙城里年轻人常见的款式,里头还加了毛茸茸的里子,光是看着就很暖和了。

    楚纤没答话,而是将怀里抱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也顾不上别的,他披了件衣裳,匆匆推开院门就准备去村里瞧瞧。

    楚纤脑子一顿,脸霎时间垮了下去。

    瞧着颜色和尺寸,他再闷也知道不是给邹筠做的,这分明就是男子的款式。他摸了摸内里的绒毛,道:“娘说你针线功夫极好,我今儿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慢腾腾的起身,推开窗子,庭前屋后白茫茫一片,阳光下折射出道道白光,闪的他眯起了眼。

    “郑大哥是要上哪儿去?”

    廖建章也知这个道理,瞧着人面色如纸,言谈间也是有气无力的,入冬以后的状态确实是更差了些,他硬要留人也留不住,只是不知如何跟仇家少爷交待。

    见人不说话,他又问:“那……那不是给他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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