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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碑，在妹妹坟前发下誓言：“蝶儿，你若有灵，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只管在天上看戏，哥哥会为你出气，我会让田荣天跪在你坟前磕头忏悔，我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下地狱。”

    这是一个令人心情沉闷的阴天。

    张阑钰起身，温柔的注视着妹妹的墓碑，许久许久。

    张阑钰垂眸遮住眼中的恨意，吐出一个人的名字：“田荣天。”

    张阑钰闷在苍冥怀里，声音还带着哭泣时的沙哑：“不要动，不要说话，让我抱着你哭一会儿。”

    当天夜里，张阑钰妹妹张雪蝶的尸体便被运了回来。

    张阑钰想：待一切尘埃落地，他还能拥抱这个美好干净的人吗？他还有资格保护这个人，陪在这人身边吗？

    之后，他便只能用坚硬的外壳包裹住自己，直到复仇结束。

    第14章 秋露隐情

    郭一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愿意听听：“你什么意思？”

    陈叔不忍见他这样，劝道：“公子，早日让小姐入土为安吧！”

    就一次，只有这一次。

    郭一手点头应下，待要离开，张阑钰叫住他：“今夜不要去，从明天开始，务必要把田荣天吓到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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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儿，待你怨气消散，便好好去投胎吧！哥哥祝愿你有一个美好来世，再无任何磨难，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度过美满一生。”

    张阑钰弯了脊背，靠进躺椅里，看似一身闲适姿态：“我说了，与你做个交易。你不用担心自己，届时我也会有把柄握在你手中，如此，我们互相牵扯，只要不是想不开想去坐牢，想要被杀头，我相信，没有人愿意揭露彼此的秘密。”

    “……这怎么可能呢。”

    油纸伞落到地上，苍冥略带慌乱的问：“阿钰你怎么了？”

    这未必也太……便宜他了。

    苍冥立刻不敢动了，直到许久后，他才犹豫着动了动僵硬的胳膊，轻轻放在张阑钰后背上，温柔的安抚。

    不过，他考虑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下这个交易：“吓谁？”

    郭一手离开，陈叔终于出声，神色复杂纠结的看向张阑钰：“公子打算就只是吓吓那田荣天吗？”

    毕竟他今天进入张府有很多人看见，如果张阑钰死了，他势必会是被怀疑的对象，不管张阑钰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能争取时间，待他离开张府，便能有无数手段让这位富家公子死的悄无声息，且绝对不会被怀疑到他身上。

    当夜，风吹的森冷，次日太阳没有按时升起，只有阴沉昏暗的天空。

    郭一手觉得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张阑钰在妹妹坟前放下一束细碎的小白花，纯洁无瑕，如点缀夜空的星星般漂亮。

    张阑钰扑在妹妹的身上，他没有哭，没有说话，悲痛让他失声。

    张阑钰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我说，我要你装鬼，去田府吓人。”

    他转身准备离开，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撑着一把油纸伞的苍冥，水雾模糊了对方的脸，唯余白衣黑发的轮廓在天地间清晰明了。

    张阑钰微微眯了眯眼睛。

    郭一手下意识的：这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我要你帮我去田府扮鬼吓一个人。”

    张阑钰扑进苍冥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撕心裂肺，他愿意放纵一次，在这个人面前彻彻底底的放纵一次。

    张阑钰仰起头，带着些许寒意的雨丝从阴沉沉的天空飘落，落在脸上，微凉。

    “你怎么了？”死沉昏暗的天气也遮掩不住苍冥声音中的色彩。

    即便没有眼泪，但张阑钰却比悲伤大哭看起来更难过，那失去世上唯一至亲，仿佛割裂血肉神魂的痛苦时刻折磨着他。

    张阑钰彻夜不眠，把雪蝶下葬。

    猛然间，张阑钰藏起的满腹悲痛委屈汹涌而出，在这个人面前，他不想隐藏，他没必要隐藏。

    张阑钰唇线紧绷，拉出一个冰冷残忍的弧度。

    只有他的阿冥，才能让他放下一切包袱，他可以依靠他，因为对方永远不会嘲笑他，不会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