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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洗漱。”

    这会儿傅生提起，他才顺着路晓宣那天所说，回忆起了高中那时的情形。

    须瓷抿了下唇，不是很高兴：“你老了也会很健康的。”

    傅生扣着须瓷的下巴亲了一下，本想深入但又考虑到自己没刷牙，便先拍拍他屁股，示意退开一点。

    须瓷眼眶有些微红，他拿毛巾遮住傅生的眼睛：“哥……”

    他记录了无数个和傅生有关的瞬间，年少的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和傅生在一起，考虑不到长远的未来，自然也不会想到被家里人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怎么办。

    洗漱也是项麻烦的事儿，洗手台本身就略低，但傅生腰上有伤，一弯腰就疼，于是须瓷自告奋勇地代劳，不仅要帮傅生刷牙，还想帮他洗脸。

    “不会的。”须瓷抬起头，用拧得半干的毛巾认真地给傅生擦脸，“我才不会。”

    因为傅生浓烈的宠爱将其它地方缺失于须瓷的情感全都补了回来，让他的人生变得完整……

    傅生失笑，他捏捏须瓷鼻子：“我们在一起了，就比旁人少了一项依仗，生病了也没有后辈照顾看护，只能依靠对方。”

    须瓷微怔。

    傅生说喜欢他笑的样子，于是傅生昏迷的这六天里，须瓷除了趴在病床前跟他说话外，就是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是，但对于旁人来说总归是个去路。”

    须瓷的第一部新手机是路晓宣买给他的十八岁成人礼，只不过里面装满了和傅生有关的照片，笑着的、冷淡的、认真看书的、打篮球时光着肩膀的……

    “嗯？”

    “那我让你没有妈妈了，你难过吗？后悔吗？”

    “谁老了不生病？”

    可如今有多少儿女真能让父母依靠的？

    他被两年多前傅生的离开，被戒同所里的那些压抑，被七百多天日复一日的煎熬已经折磨得缺失了常人该有的情感。

    傅生知道须瓷喜欢这种亲昵，便也由着他：“我们这也算是提前体验老年生活了。”

    上一辈人都有一个惯性思想，生孩子除了延续香火外，也是为了老有所依。

    傅生看着低头打湿毛巾的须瓷，半开玩笑道：“我们就不行了，所以等老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这几天全身心都放在了傅生身上，让他根本无暇想起母亲路晓宣那天说的话。

    好像是该难过的。

    如果他没有进戒同所，如果他还是曾经那个被傅生娇惯得十分任性的须瓷，他大概是会难过的。

    可能多数都是姜诞那种、或是比他好那么一些的啃老族。

    “我缠着你，你就不能有孩子了，你会不会……”

    这话是之前傅生对姜诞父亲说的，后来那条视频被送上热搜后，傅生说的这段话也掀起了一阵风波。

    傅生提过几次如果老了的事，听多了须瓷有时候也会觉得，好像未来也没那么渺茫了，不过是熬一熬，就白头到老的事。

    须瓷本想问你会不会后悔，但不过停顿了一秒的事，就被傅生捉住了手，在裹着纱布的掌心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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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瓷低着头，“你之前说的，养儿也防不着老。”

    被傅生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假设着，就好像他们真的能一起到老一般。

    他不知道在某个看着傅生照片入睡的夜里，已经和父亲签好离婚协议的母亲曾来到自己的房间试图带自己离开，但却因为他可能喜欢男人这事而放弃。

    路晓宣说的那个夜晚须瓷并不知道——

    须瓷想要傅生醒来后，能看见一个他自己喜欢的须瓷。

    可他已不是少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