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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挂着朦朦胧胧的醉意,连句话都讲不清,就是死性不改地往他身上赖。
李哲成也不敢劝,季北秋这个状态和他当时出国前很像,当时他是直接把自己喝进了医院洗胃的。
季北秋绷紧的手臂肌肉没松,他无足轻重地瞥了李哲成一眼:“我很冷静,不会打人。”
李哲成瞬间噤声了,他终于知道季北秋今天是怎么了,肯定是沈云星知道了真相,来质问了季北秋,然后他们闹得又不怎么愉快。
他太了解季北秋这个人了,平日里嘴皮子看着灵光得要命,关键时候就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什么事情都不说,全部憋在心里。
季北秋眨了下眼,幻觉退去,冷清的卡座上根本没有坐什么人。
他试探性地推了推季北秋的肩道:“季北秋,你清醒不清醒,别在我店里揍人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劲上来,季北秋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攥紧了,眼球上还有明显的血丝。
也没有什么人,会在他的耳边撒娇。
季北秋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平静地道:“碰到了。”
等屋里的温度上来,季北秋的表情才松动了点,他张嘴说了今天见到李哲成的第一句话:“陪我喝会酒。”
季北秋的嘴唇被冻得发紫,身上还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在京城零下的天里,他好像不知道冷也一样。
李哲成却猛地拍着桌子跳了起来:“我靠,季南夏回来了?”
不过李哲成根据季北秋的酒量把了个度,任由他喝了个痛快,才心惊胆战地站出来阻止。
他颧骨上的乌青显眼,嘴唇上的小伤口也没愈合,一看就是刚打过架。
但李哲成觉得,现在的季北秋又和以前的时候不一样了,往日就只是单纯的生气,现在却好像还混杂了些其它情绪。
他大概是有些醉了,季北秋低下头用手扶住额头,喉咙因为喝多了酒有些疼,但他的意识还算是清醒。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波澜无惊,像是在叙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人一样。
季北秋和他是好兄弟,他当然知道他和沈云星之间的弯弯绕绕,这件事情当然是季北秋做的不厚道,但李哲成当然是无条件站在季北秋这边的。
李哲成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和我说的?”
李哲成坐在旁边,眼皮直跳担忧地想,不会是沈云星把季北秋给揍了吧,沈云星下手那么狠吗?
季北秋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会失态的发泄,只是面上像是假笑的面具不见了,唇角降了下来,眼睛黑得瘆人。
“那你把拳头捏那么进干什么?”李哲成把桌面上的野格撤掉了,帮他重新在货柜上拿了瓶度数低还甜的果酒,“来吧,别憋着,跟哥们说说你怎么了?”
李哲成被吓了一跳,急忙拉着他进了店里。
像是无措,又像是不甘,还有埋藏得很深的后悔。
季北秋撑着下巴,他的目光无意识地飘向一个方向,恍惚之间,他好像出现了幻觉。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沈云星呢?沈云星知不知道,他们两个碰上过没有?”
在他回国后见到沈云星第一面的地方,那个圆弧形的卡座上,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清秀的少年。
季北秋举起杯子,他的眉眼被光线眩晕得有些冷淡,但他又忽然抬起眼道:“季南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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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喝酒的架势像是要把直接灌死在酒桌上,连闷了好几瓶之后,才缓和了下来。
他忘不掉今天下午看到季北秋的时候。
碰杯声因为没有季北秋的配合显得很沉闷,修长的手指抚在杯身上,他今天又换了个戒指戴。
喝完酒还笨得要死,特别听话地被他哄着,喊他“哥哥”。
野格还有个名字叫做“疯狗酒”,它的浓度高,喝了后总是容易让人脾气暴躁,思绪混乱。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李哲成觉得季北秋迟早有一天把自己憋出问题来。
换成了个黑色的扳指,没有半分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