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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凤箨默然，半日笑道：“我听说你赢了。”

    他看见杜三出来，微微施了一礼。“在下任剑还。”

    虽然昨天公冶治盛怒之下出手不按章法，工具也不拘泥于藤鞭，简凤箨基本全身都被打到了，但总体来说，还是背部挨的比较多，导致他最佳选择肯定是趴着。迷迷糊糊趴到凌晨，他听见杜三起了床，这之后倒是做了一二个梦。梦里听见有人叫他“简凤箨”，刚要答应，突然想到公冶庐里几个人都不会连名带姓叫他，一个激灵睁开眼，勉强撑起上身。只见任剑还正站在床前，低头看着他。

    简凤箨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你猜。”

    杜三叹了一口气：“算是。”

    简凤箨：“行吧，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求你别说给别人听。”他目光一转，“我想喝水，能劳烦你给我拿点水吗？”

    ☆、第 4 章

    岂料任剑还很顽固：“我说过，他不如你。我不会收回的。”

    任剑还带着剑，背着一个狭长的包裹，穿得好像一个一出城就会立刻遭到抢劫的纨绔。他骑来的马正在不远的树林中吃草。虽然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总之他神色淡然，分明眉目，加之身后石桥流水，真是天然图画，但杜三只感到十分的头痛。

    任剑还道：“我来探望他。”

    简凤箨：“不全是。”

    任剑还点点头，单刀直入地问：“简凤箨是你师兄？”

    任剑还点点头：“原来如此。”伸出一只手，珍而重之地碰了碰简凤箨肩胛上红肿的伤痕。简凤箨只感觉自己被戳了一刀，腰猛地往上一弹，又重重跌回榻上，一句脏话已经呼之欲出，千钧一发之际任剑还又问：“他为什么打你？”

    简凤箨第一个反应是扯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奈何趴了一夜手都麻了，做这事实在有点难，况且也不知任剑还来了多久，再想顾及形象为时已晚，自暴自弃地重新趴好，只觉得背上炙热难当，仿佛伤处碰到的空气都嘶嘶灼烧起来。任剑还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尴尬，问道：“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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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三不由将手里的扫帚做出握剑的架势。“我知道你是任剑还。”

    简凤箨笑道：“不疼，我就喜欢趴着睡，不趴着我睡不着。”

    任剑还真的思考了一下。“因为你输了。”

    任剑还：“因为你不但输了，还输得极不光彩。”

    任剑还：“侥幸。”

    杜三脸上露出一种极端复杂的表情，好像对此产生了许多意见，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些意见不太方便当场抒发。“你跟我来吧。”

    扫完了院子，他又出去扫大门。公冶庐在城外山脚下，俗世气味鲜能沾染，地上不过几点落花微尘，杜三倚门而立，放眼望去，灰黑山坡衬着天边一点湿润霞光，十分心旷神怡。只是待他看见门前站着的人时，突然觉得自己起得可能太早了。

    简凤箨提醒他回忆自己之前狂妄的评价。“能让你承认侥幸的对手，我又哪里来的把握。”

    一般情况下，杜三是公冶庐起得最早的人。往往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他已经前前后后扫了一遍院子。

    这倒不是因为他排行最小，必须干最多的杂活。当然这跟秋离鹤身体不好，简凤箨老是偷跑也有一定关系，但打扫环境并不是杜三深恶痛绝的事。毋宁说他喜欢看着一切在他手下变得井井有条。包括整理草木，布置庭院，他从中获得的成就感超过了练剑和打铁这样的本职工作。

    其实这天简凤箨醒的也很早，不如说他基本就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