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愛就是要幹(2/4)

    如此美好的待遇，絕對是高級的享受，也是專為踏入上流社會門檻而設的魔鬼的誘惑。可以激發人心向上的動力，全力為美好憧憬去奮鬥的場合。氣氛熱絡，我被我媽拎著見過無數衣冠楚楚的保險高層，社會上的名流精英，每個都說我很適合吃保險這行飯。縱使那時我高中還未畢業的幼嫩，全程畏畏縮縮，不發一語像個孤僻的傻瓜。怪就怪，他們還是能夠「慧眼識英雄」，鐵口直斷我具備一流口才的潛質，體內流著為人服務的熱血，以及有顆博愛的愛心。

    半點不誇張，在我家，三句不離保險。耳濡目染下，我對保險的知識，以及隱藏在巨額傭金下的商業算計，雖不敢說看得很透徹，但至少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事實上，保險源自於英國，初衷本是一群人本著急難互助的美意。

    社會就是如此他媽的公平！

    可惜隨著時代的演進，被野心勃勃之人演變成一種以人道關懷為包裝的行業。

    根據我姐的解釋，她小時候就是沒辦法喜歡我爸，長大後很難不去討厭我爸。

    「妳不是說，媽的年薪有一佰多萬，幹嘛還要計較錢？」我問。

    自從我爸把工廠移去大陸發展，我媽也換了工作，光是整天靠著噴口水，現在已經爬到保險公司的區經理。在我眼裡，我媽精明又幹練，絕對是一名新時代的女性。我還不小心發現，外面有不少豬哥在對我媽獻殷勤，但她從沒帶回家。

    不容否認，保險是很好的一種觀念，現也是理財的工具。

    高雅的環境，讓人心曠神怡；琳瑯滿目的美食，令人食指大動。

    母女同心，最常用的一招，超級無敵厲害喔。

    所以，每逢我媽要我約同學吃飯，我攏驚甲皮皮挫，不知好歹地堅決拒絕。

    與其說，我不擅長以聳動的詞彙去觸動人心底層的不安感來成就自己的事業。

    遺憾的是，我沒我姐聽話乖巧，無意順著我媽鋪好的路直直走。我瞭解，社會上有很多人為了五斗米折腰，不得不做著不喜歡的工作，鬱鬱寡歡直至終老。我不想變成那樣的人，勉強自己去當我媽的乖兒子。我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必須逃離我媽的魔掌。大學院校是不錯的避難所，我回到小時候住的縣市，無拘無束的鄉野。那片青山綠水隱藏著許多大地的寶藏，是我的遊樂場，保存許多美好的回憶，都是夢裡的鄉愁。在那裡，我有數不盡的歡笑和恩典，以及不少的秘密。

    只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最需要保險的人，往往是買不起保險的人。

    大學時期光靠同學這條人脈的拓展，她還沒畢業已經成為我媽轄下的經理。

    「請你帶同學吃飯，又不用你買單，你為什麼不願意？」剛開始，我媽是板著臉瞪大眼，後來喜歡拐彎抹角裝可憐賣風騷：「那爛人不顧我們一家子的死活，錢只會往三奶、四奶的臭奶塞。你不幫忙，媽沒業績，難道全家等著餓死嗎？」

    一種表面上是研習，實際上是渡假的行程。

    「他去大陸開工廠的本錢，還是媽賣土地的嫁妝ㄟ。但有人臉皮有夠厚，不肯付膳養費就罷了，也不願還錢。你想想，媽若這樣離了婚，不僅人財兩失，還賠了青春。她又不是頭殼壞去！」我姐比我年長，看到的、知道的自然比我多。

    託我媽的福，我參加過幾次保險公司舉辦的表揚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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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我們母子常常鬧得不歡而散。

    原來是錢作怪？

    倒不如說，我討厭披著美麗的外衣去剝削人性善良的信任感。

    只不過，我就是不喜歡這門行業，原因其實很單純。

    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姐帶同學去高級餐廳，邊吃好料邊聽我媽灌迷湯，工作超有效率的。

    至少，我在家的時候沒撞見過。

    我姐大我五歲，高中時就被我媽拉去公司受訓、考證照。

    我媽以唱作俱佳的口才和持續不懈的耐心，不用多久保單便成交。

    印象裡，我從未見她叫我爸一聲爸，每每提及都用他稱謂。

    而今，倘若要我用一句話來形容保險，最直接了當，不外乎就是：

    秘密大都披上曖昧的外衣，不但和男人有關，還跟那話兒脫不了關係。

    他們真的很浮誇，以華麗的讚謬用成功的例子洗腦，試圖為我的將來定位。

    我姐說：「男人就會耍賤，愛錢又不會自己賺。媽當然更吞不下這口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