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討債的變客兄(4/6)
我说:「这么昂贵的旅游,你不觉得吃亏?」
陈大松泰然说:「喜欢会产生强大支配欲,只求得到,不计代价。」
我就是听不懂,进一步问道:「条件比我好的人,千千万万,不是吗?」
陈大松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吸引力作祟,喜欢是没什么道理可言。」
「生意人最擅长精打细算,你不觉得吃亏吗?」我动之以财。
陈大松说:「金钱无法衡量一切,等你有能力时自然就懂。」
冬季戀曲是浪漫的詩篇,雪花紛飛的銀白世界,遍地冰清的晶瑩,唯美的想像。
我不喜歡冬天,大三那年,是最糟的冬季。
除夕是大團圓的日子,二舅竟然放我鴿子,害外婆躲在房裡傷心垂淚。
「阿嬤!二舅像蟑螂,到處都能適應。嘜出代誌啦,妳嘜煩惱喔?」
「唉!」外婆嘆了一聲,很無奈笑了笑,一臉憂忡地說:「我是不想自尋煩惱,可是恁阿舅一箍懨懨【意指有如一截樹幹,形容庸庸碌碌】,伊攏呷甲四十出頭嘍,還是不會為自己著想。一有錢就呼朋引伴,四界匪類【到處揮霍】,我怎能不擔心。」
我說:「有朋友總比沒朋友好啊,反正二舅就是那個樣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阿嬤!妳從少年煩惱到現在,夠了啦,妳也該為自己著想。二舅又不是小孩子,前幾天有去學校找我,看起來也還好。他有答應我,會回來過年,今天才除夕。」
「他又跑去找你要錢?」外婆一猜即中,很不認可地說:「青仔!阿嬤哉影,你甲恁二舅感情尚好【最好】。但寵豬舉灶,寵子不孝,寵某吵鬧,寵尫半夜爬起來哭;寵查某子,未落人家教」她大義滅親的話都還沒講完,房外傳來吵架聲。
原來討債公司的人,鍥而不捨,特別選在春節來拜年,怪不得黃建孝不敢回家。
從除夕到初五,每天都有人找上門,都想藉過年來逮人。
更誇張的是,某家連鎖當鋪的小開,初三帶著二名手下,很客氣來拜訪。
我本以為,他和別組人馬一樣,留下名片,摸摸鼻子裝著滿肚子悶氣走了。
未承想,初五黃昏,我到荷花池散心,天氣濕冷,薄霧紛飛。卻見池邊一傘孤立,那位名字叫做陳大松的小開,穿著風衣坐在傘下,一竿在手其樂融融,比姜太公更加怡情,更懂得享受。釣魚還備妥烤爐和醬料,並且很奢侈以紅酒當提神飲料。
可惜的是,陳大松沒效法『鄉野獵奇異誌』一書所載的「神奇釣客黃飛黌」。
據述,黃飛黌乃上古神仙,法力無邊,生性淡泊,不跟風,不附庸,素喜垂釣。黃大仙總是隨時自備釣竿,只要來到水畔,只需信手拈來握住胯下的陽具,催動仙術,令其膨脹起來,變得硬梆梆的粗大,長逾數十尺,龜頭潛入水裡當餌,大吐甘露撒芳香,吸引四方魚兒游過來,爭相喙之。於是大雞巴受到無數魚兒圍攏,龜頭被許多小嘴兒嘬吸,大雞巴被刺激到快活噗噗跳,龜頭亢奮到頻頻張弛,膨一咧奈一咧、膨一咧奈一咧,分沁大量的透明甘露,一大股又一大股的從馬嘴裡吐出來。
吸引更多魚兒游過來搶食,最後連烏龜都從洞裡爬出來加入搶奪肉圓的行列。
勃硬大雞巴受到如此的追捧,黃飛黌身舒體爽很暢然,故而愛上垂釣之樂。
仙人的腦筋就是比凡人聰明百倍,知道用大雞巴當釣竿,吸引魚兒來吸嘬,感覺比自瀆更加爽快,結果日久成疾,變成一種戒不掉的癮頭。陳大松的下體穿著畢挺的西裝褲,腳上的義大利皮鞋雖然踩著黃泥土,但鞋面上仍舊乾乾淨淨閃亮亮。
他連釣魚都穿得如此體面,一點都不像放蕩不羈的黃飛黌,當然不可能掏出雞巴來當釣竿。我沒有眼福不打緊,想轉身避開已經太遲,只好硬著頭皮趨近前打招呼:「陳老闆你好!大過年的你不在家陪老婆小孩,枯守在這裡吹冷風,值得嗎?」
陳大松說:「我還沒結婚,釣魚是我唯一的興趣,也是驅使我會前來的動力。」
當鋪是一種很古老的行業,我從未踏進過當鋪一步,對於當鋪的認知都是從小說和電視劇而來。印象中當鋪就是以物典押現金,只是隨著時代的演進,當鋪已經不墨守成規,如今有的進化變成銀行、有的變成地下錢莊,放高利貸賺利息很划算。
電視上的社會新聞不乏此類報導,主播總是繪聲繪影說得很聳動:「根據本台獨家掌握到的訊息,某謝姓男子向地下錢莊借了數十萬塊,因為利滾利還不出錢,逼不得已跑路,四處躲藏。害債權人必須花大錢,派遣一批武功高強的神秘黑衣人出外搜捕。最後,謝姓男子自作自受,被無利可圖的小三給出賣,遭黑衣人抓起來刑拷。實況剛好被本台記者冒著生命危險,全程拍攝到。只是因為畫面充滿血腥暴力,不適合閤家觀賞,本台基於法律規範,不得不割捨,鏡頭交由記者來口述。」畫面切換,轉到荒郊野外的夜晚,只見一名頭戴安全帽、身穿黑色雨衣,性別難辨的記者。他或她手持麥克風,經過變音處理,很小聲地說:「大家好!記者現在所處的地方,本是一間很出名的鬼屋,現在被某財團改裝成刑堂。聽說很多還不出錢的債務人,都曾經被抓來這裡接受滿清十大酷刑侍候,包括: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凌遲,縊首,烹煮,斷椎,梳洗,騎木驢等等。被揍到鼻青臉腫只是小懲戒,被灌腸撐飽飽至少還有半條命;最可怕的是,被活埋變成死相很難看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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