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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予扬自认还算了解自己的妻子。周四下午郭晓川就找到了邢秀的中介人，获得了他的地址，还给周予扬配了一把钥匙。

    他以为，邢秀不会进他的书房。

    要听老婆话，不然就算给他找到了也领不回家。

    不修边幅的男人振臂高呼，眼下浓浓的乌青也掩盖不住他由内而外的容光焕发。

    周予扬冷着一张脸，真的听了沈星的话，一面驱车回家，一面联系郭晓川让他把所有行程都取消。

    “邢先生，你真的要放弃财产分割吗？”代理律师认真地确认，照邢秀的说法，那可是相当大一笔钱。

    下班回来，他没有看见邢秀，于是打电话询问。邢秀说，沈星马上要闭关，所以邀请他去家里住两天。周予扬不疑有他，连消失了的行李箱也变得可以解释。周三晚，周予扬再次打给邢秀，电话却转接到语音信箱。周四早上再打，已经接不通了。周予扬担心地开车到沈星家，沈星却说没见过邢秀。

    邢秀把钥匙好好地放在行李箱的最里层收好。房子的事情解决，就只剩下合同的起草了。

    周予扬第一次觉得家里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任何参照，他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他没有放弃继续给邢秀打电话，打到最后邢秀干脆关机了。周予扬甚至打开了料理台的橱柜，看见邢秀的十三台吐司机。

    周予扬眼尖地发现少了一台。

    邢秀去了一家律所，不用多知名，他现在更考虑性价比。离婚协议书的模版很好写，邢秀不要资产就更容易。

    周予扬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冷漠地问他：“什么离婚协议书，我劝你最好跟我说清楚。”

    他带他去看过，虽然是个老旧小区，没有电梯，但除去破旧了一些，其他都很符合他的需要。而且，晚上还可以看城市的夜景。

    “老板，你真的不能这样的！”郭晓川在电话里叫苦不迭，这么满的安排哪能说取消就取消。

    周予扬找上门的时候，距邢秀离开已经过了五天又七小时了。

    周予扬放开他的手，沈星退后一步，眼疾手快地飞快逃回家转身关上防盗门，还对着门外的他喊话道，“你回去在家里四处找找，有没有一个题头写着离婚协议书，末尾有秀秀落款的玩意儿！”

    他不冷静，也不接受。

    “秀秀真跟你离了？勇啊宝贝！”

    因为一切都很正常。周一的早上，邢秀煮好了瑰夏咖啡，用烤吐司做了全汇三明治，送他上班到门口，甚至还踮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周予扬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反常，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出手打开邢秀留下的文件。

    但周予扬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去。

    “邢秀不见了。”周予扬只说了这句话。

    “呃…你不知道啊？难道他真的按我说的扔下离婚协议就走了…我还以为会大吵一架的呢？”沈星皱着眉头念念有词道。

    “嗯。”邢秀点点头，认真地看完了合同，在签字人那栏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邢秀不在的这几天，他都觉得回家也没意思，于是将工作都在公司处理完。

    正常得让人没有一丝警觉。

    “……予扬，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李汨没有突然回来，我们或许真的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但我想也不单是因为李汨，或许是因为他，让我知道了会喜欢一个人的周予扬是怎样的，也是会冲动的，会难过，会有喜怒哀乐。可是这样的你，我好像都没见过。四年前我们都没有选择，你都没有见过我又何谈喜欢我。但每个人都应该有和喜欢的人走完下半生的自由。所以现在我想让你再选一次。我自己也是……我知道你找得到我，但我希望你冷静了、接受了再来找我。感谢四年来的关照，我们离婚吧。”

    这样就可以了。

    他最后在书房书架上，找到了邢秀留下的东西。

    周予扬不在家的时间很多，邢秀找了一天下午去找中介，市中心的老旧小区没多少人愿意卖，因为都等着拆迁，但出租还算方便。邢秀去看了房子，就在陆槐因那一栋，楼层不同，但户型一样。邢秀很满意，爽快地签了合同交了押金，当天就领到了钥匙。

    “什么？”周予扬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股不安的感觉满满从背脊爬升上来。“什么离婚？”

    “帮我找到他。”周予扬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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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秀知道这一步肯定会让周予扬很容易找到自己，但他本来也没想要隐瞒多久。

    “你抓疼我了。”沈星用力挣脱，“这么凶怎么娶到老婆的也不知道…我说。”

    一份是离婚协议，一份是邢秀的手写信。

    “…”郭晓川呆楞了一秒，就马上恢复了专业的状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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