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3)

    &esp;&esp;确实到她了。

    &esp;&esp;她慌张地将手机揣回衣兜，捏紧就诊卡，快步走进那条森白的廊道。

    &esp;&esp;—

    &esp;&esp;坐诊的是位年轻白皙的女医生，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神略显严厉。

    &esp;&esp;周谧将就诊卡和病历交给她，而后拘谨地立在桌边，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坐啊。”刷完卡，医生奇怪地瞧向她。

    &esp;&esp;周谧赶紧坐下，双手搭在腿面，无意识地微微拢拳。

    &esp;&esp;“周谧，”医生漫不经心确认姓名，问：“怎么了啊。”

    &esp;&esp;周谧深吸一口气：“我怀孕了。”

    &esp;&esp;医生瞄向显示屏，咯哒摁两下鼠标，随后又看回来：“自己在家验的？”

    &esp;&esp;周谧点了点头，掏出口袋里先前的验孕试纸，摆放到面前桌上。

    &esp;&esp;医生扬眉扫了眼：“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esp;&esp;周谧稍作回忆，报出日期。

    &esp;&esp;医生微一颔首：“是想再做个检查进一步确认下？”

    &esp;&esp;周谧两手不知何时已绞在一起，胸线微微上提：“我想流掉。”

    &esp;&esp;一刻间，医生的眼神变得复杂了些：“你年纪也不是特别小啊。”

    &esp;&esp;周谧吞咽一下，开始背昨晚提前备好的台本：“我还在读研，暂时不想要小孩。”

    &esp;&esp;医生问：“你对象呢。”

    &esp;&esp;周谧眼尾不耐地抽了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esp;&esp;医生不置可否地挑眉。

    &esp;&esp;见她神态微妙，周谧焦切问：“我现在这个情况能药流吗？”

    &esp;&esp;医生说：“不好说，得查一下，先做个阴超看看吧。”

    &esp;&esp;阴超。

    &esp;&esp;这个词对周谧而言相对陌生。

    &esp;&esp;她换了个更熟悉的名词：“b超吗？”

    &esp;&esp;医生“嗯”一声：“阴道b超。”

    &esp;&esp;大概能想象出是怎样的检查项目，周谧惶然瞪大双眼，心头也起了惧意。

    &esp;&esp;而医生已经漠然地开起单子，而后斜来一眼：“做之前记得先把身上小便解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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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捏着检查单走出b超室时，周谧双腿发软，都有点站不稳。

    &esp;&esp;她在走道尽头找了张椅子坐下。

    &esp;&esp;她第一次知道这种检查的存在，需要直面冰冷的仪器，以一种屈辱到近乎让她人格全失的姿势。她不是没有过这种姿势，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经历，当下的情状更让她觉得这是对她过往轻狂的一种讽刺与刑罚。

    &esp;&esp;中途她死咬牙关，但因极度恐慌还是不可控地溢出声响。而操作探头的医生在旁边毫无感情地说：“不疼吧，你得放松啊，你这么紧张能好受吗？”

    &esp;&esp;是不疼。

    &esp;&esp;只是像有一只固体的难堪在体内肆意横行。

    &esp;&esp;周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贯穿了，难受得无法描述。所以出来的那一秒，她就开始哭泣，泪眼模糊到根本看不清单子上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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