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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封缄凑近楚喻,伸出手抚上楚喻的脸颊:“不会的,我怎么舍得杀你。”
“然后我把他吞噬了,获得了他的记忆。”封缄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我看到了……那个画面。”
真的绝望了吗……
剑身从心脏穿了过去。
意识缓缓抽离的时候,楚喻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楚喻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生命的流逝让他很难再动用大脑思考反驳封缄的话语。
也许是雪山上和灵鹿群一起听他弹的琴。
也许是因为他去厨房偷吃烤鸡,也许是因为那个少年看向他时清澈而直白的喜欢,也许是因为沈敬恒一次次被他伤害,却一次次把他从绝境中拯救回来。
“美克力夫告诉我,你是他唯一欣赏的星灵人。”封缄忽然开口说道,“你让他看到了弱小者的反抗,让他看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为什么是沈敬恒而不是我。我可以把命都给你,我甚至是最先出现在你生命的那一个,你为什么爱上了沈敬恒?”
“报告长官,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可封缄语言的刀却一把一把精准地捅在他心里,将他的心脏搅动成碎片。
也许是时砂海边海螺留下的他的回声。
“可以,但我有个要求。”封缄勾着唇笑了笑,“删掉跟沈敬恒有关的所有记忆。”
那时候的沈敬恒用最直白而不加掩饰的话说:
两世的记忆一幕幕重现,一幕幕交错,每一帧都是和沈敬恒有关的画面。
楚喻直接往他脸上吐了一口血。
他嘴角还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楚喻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变成一条缝,最后化为一片黑暗。
楚喻努力地收拢自己的意识,冷笑道:“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喻死死瞪着封缄:“……闭嘴!”
“你总是这样,为了大义强迫自己割舍私情,然后又对被你丢弃的私情感到后悔……这个世界不会让你得偿所愿,你选择一条路,就封死了另一条路。”封缄继续讲道,“你是一个最不配得到爱的人,可偏偏那么多人都爱你,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不计回报,甚至不计生命。”
真的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最终画面定格在新生入校的那天,他点名问沈敬恒为什么在队列中捣乱。
他心脏此刻插着一把剑,对他的行动有很大的限制,这种情况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
大义和私情,他哪一个都割舍不掉,他哪一个都想要。
楚喻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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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的唇角缓缓渗出一丝血,随后他看到手里的剑是捅向了自己。
“我恨你,楚喻。”封缄双手捧上楚喻的脸,强迫楚喻面对着他。
封缄也没有愠怒,大拇指轻轻帮楚喻拭去嘴边的血:“你死了之后,就没有人能对抗虫族了,星灵人就要失败了……你不在意吗?”
那些消失在他视线里的战士都是被封缄拖入了这个幻觉空间。
“可是你再一次辜负了你的沈敬恒。”封缄仍旧微微笑着,“无论哪一世,你从未为他而活过。”
陆军和海军还在努力奋战,他不能倒在这里……
“我死了还会有无数和我一样的人站起来。”楚喻气若游丝,却铿锵有力,“你可以杀了我,但杀不掉我们的意志,无论在哪个世界,星灵人都会不屈反抗……咳。”
他大概也同他的战士一样,彻底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如果人死之后会去另一个世界,希望喝了失忆汤之后的下个世界可以和沈敬恒过最平凡的一生。
楚喻“哈”一声笑了出来,结果胸腔太用力以至于咳出一大口血,“那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
“随你怎么讲。”楚喻坚持着讲了这句话。
沈敬恒还在等着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