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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林俞抱大腿，“我想回家。”

    只要闻舟尧在，他话总是很多。

    林俞就这样开始了一段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山上日子清净，早上六点半起床吃饭，上午打胚下午修光，晚上再跟着林大拐一起为着各种不同观点吵一架。

    师徒俩都是硬脾气，林俞这尊师重道不在底线就在皮毛，上下跳跃弧度之大时常能把林德安气得跳起来。师傅也没有师傅样，除了雕刻没有一样是着调的，他还有一陋习，爱喝酒，以前一个人喝，林俞来了之后就拉着他喝。

    林俞：“注意安全。”

    第二天醒来下巴磕他哥胸膛，模糊道：“昨晚梦见被一群野狗追，结果后面发现我白天雕的那头虎突然活了，拿绳子捆住我手脚大喊“孽畜，哪里逃！”。”他额头砸闻舟尧胸前，自己把自己逗乐：“累死了，跑一晚上，肯定是报应。”

    把人手脚锁了一晚上的闻舟尧：“……”

    林俞在山上的第一个晚上是和闻舟尧一起睡的，临睡前林俞还抱怨他肯定得和林大拐掐架，抱怨山上时常断水，对他这种从工作间出来一天不洗三回澡就浑身难受的人来说简直没法活，抱怨闻舟尧一走，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雕花技术还不错。”

    推他：“起开，小孽畜。”

    “你们自己把人养成这样，还想让我将就他？”林德安看向闻舟尧。

    “你是不是欠抽？”林德安大声：“你哥莲花池里冒出来的？淤泥不染。”

    闻舟尧：“总之，好好相处。”

    “可我是祖国的花朵。”

    “师傅你说话真不讨人喜欢。”林俞从山路上收回视线：“但你说得没错。我哥人生敞亮着呢，你那满屋子摆件谁知道来路正不正当，回头平白沾我哥一身腥。”

    “为什么不能将就我？”林俞说：“我还是个孩子。”

    第15章

    “师傅。”林俞盘腿坐在窗台边的垫子上，矮桌上是桂嫂刚刚温好的两壶清酒，他亲自上手给林德安倒了一杯，推过去说：“少喝点。”

    林大拐是等人走不见了才出来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孩儿开口说：“舍不得？习惯就好了，聚散离别才是人间常态。”

    桂嫂都笑着说，自从他来了，这林间的麻雀都少了。

    闻舟尧示意他别闹，然后拉着他的手一点点把手擦干净。

    还一边和林德安说：“林师傅，我明天一早走，接下来的时间林俞就麻烦你了。”

    林德安：“那你幼儿园班主任没教过你尊敬老人？”

    这一老一少除了在木雕上，没一个有正形。

    “哥！”林俞突然大声叫他。

    闻舟尧穿一件白衬衣，站在白雾浓郁的晨间山路旁，对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开的小孩儿挥手说：“走了。”

    夜半手脚并用缠着旁边的人而自己还毫无所觉。

    轮到林俞：“……”

    林大拐：“心也白？护着吧啊，有你抓瞎的时候！”

    闻舟尧在山路回头。

    吃过早饭送闻舟尧下山。

    所以这一丝一毫的背景问题都不能从他这儿出。

    “那是，根正苗红，身家清白。”

    一直念叨一直念叨，直到他自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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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俞出奇般没有反复磨着让他哥多来看他。

    “改，我改。”林俞拉长调子一副“我答应了，但我坚决不改”的样子说。

    林俞嘴角微抽，“您可算了吧，我才多大啊，您也好意思。”

    “你要不再尝尝？”老头儿拿着杯子眼里闪着光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