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動:2-2 :人體蹺蹺板(3/3)
「不務正業!」他拿書敲我的頭,「學生就該盡學生的本份,有用的書籍那麼多,你卻專挑沒營養的閒書,能從中得到什麼?頂多是談情說愛,但對國中生而言,談戀愛並非是時候,百害而無一利。」他扳起面孔來說教,挺像老學究的口吻。
他教訓得對,我很慚愧,拍馬屁要緊:「如果有你一半聰明,我就滿足了。」
「我觀察許久,你行的。」他說得好像真的,不就等於像偵探那樣監視我?
那我洗澡、屙大便,不會都被他看光光吧?
可阿彬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應該不會那麼無聊。
我還是不要想太多,實事求是比較有用:「你從哪方面看出來。」
「你平常不是很擅長,把別人當棋子擺來擺去。這是領導力,很不錯的啦!」
可能從小被我媽罵習慣,我很怕被讚美。「你當真一直都在偷偷注意我?」
阿彬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人都愛裝腔作勢,實在很難懂。我不喜歡沉悶的氣氛,隨口問:「妹仔在嗎?」
「垂志帶她回去看生母。」林垂志是阿彬的弟弟,他和我同年,卻晚一年入學。
最無趣的是,山莊裏的小孩明明不少,偏偏沒人和我讀同一年級。
放學時,我得獨自一人走在一望無際的田野間,提心吊膽,就怕踩到蛇尾巴。
妹仔是阿彬家的童養媳,臉蛋小小的像顆鵝蛋,五官長得楚楚可憐。她乖巧聽話,很適合扮演小媳婦,激發我玩扮家家酒的動機。最後一次玩的時候,表弟妹在院子張羅酒席,我和妹仔喝了我媽私釀的葡萄酒,躺在蚊帳垂落的八角眠床入洞房。
帳內幽暗,氣氛美美,我卻假戲真演玩到過火。
本來,我和新娘很熱烈討論著,電視劇裏誰跟誰洞房的劇情。
漸漸地,酒精大肆作怪,我們彼此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妹仔臉頰酡紅如火,秋水般的雙眸含著異樣光采,怔怔望著我。
我渾身發燙,心跳好像擊鼓,下體硬脹難受,直欲去尋求什麼來解放。懵懵懂懂的年紀,我對男女間的床笫事根本沒什麼槪念,卻控制不住心底澎湃的欲望,色膽包天伸出鹹豬手,顫抖在妹仔還未發育的身上遊移,正要侵入她的裙帶之際。
「阿母!我回來了!」響雷般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媲美當頭棒喝。我大哥來得正是時候,雖然把我嚇到差點魂飛魄散,卻也一舉將我從不知天高地厚的魯莽中解救出來。否則,我肯定會後悔莫及,终生受到良心谴责,無顏面對妹仔一家人。
「發什麼呆你?」阿彬探究看著。
我說:「不是應該由你帶妹仔回去嗎?」
阿彬一聽,很訝異地說:「誰規定的?」
我說:「你媽跟我媽說,妹仔是領來給你當媳婦的,不是嗎?」
「哈哈哈」阿彬大笑,「你們不是經常玩在一起,我看是你的媳婦吧!」
他反過來調侃,彷若暮鼓晨鐘,敲得我心驚驚臉發燙。
無知侵犯差點釀成大錯,我真的很慚愧,沉默低頭檢討。
阿彬來碰下肩膀,說:「明天去爬山,敢不敢?」
很突兀,很意外的邀請。
我心動竊喜,指著山莊後面,遠遠的靛藍山頭,問道:「那裏嗎?」
那裏群山綿延像條長龍,藏著大地的寶藏,隱伏許多兇險。
山腳下有個礦坑,是屘舅和阿彬怹阿巴工作的地方。
男人們下班出礦坑時,一個個都只穿內褲,全身烏漆抹黑,我都分不清誰是誰。
我媽曾在礦坑推過笨重的煤車,我每每好心跑去幫忙都會挨駡。
記憶最深刻的,是我上小學沒多久,有一天礦場上擺著三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周遭圍聚著很多人,有人在啼哭、有人在議論。
氣氛十分凝重,壓得我快喘不過氣,心裏恐懼不安,拉著我媽髒黑的手不敢放。
爾後,凡是礦場播放露天電影的夜晚,吸引力陡失,我再也不敢吵著要去看。不過,從小在礦區鑽來鑽去,爬山對我而言,比爬梯子還簡單,還要安全。因為我家那把古董梯子,哩哩落落,隨時都可能垮下來。我每每踩上去,無不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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