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動：5-2(2/2)

    「你是鱸鰻師父，我哪敢不天天早起，勤加練習。」其實，我都趁電視播廣告時，在客廳練拳。我媽初次撞見時，說：「迦呢用功，你袂去打拳頭賣膏藥，賺大錢捏？」

    我故意說：「你既然不急，那我要回家寫功課喔？」

    巧的是，盧志雄很豪放，魩仔魚很愛招搖，不怕給人塞牙縫。他拉著我往大帳篷走，邊說：「你住在這裡，對這裡的人應該都很清楚。我有事找你幫忙，你很樂意吧？」

    我馬上想到王有志。也不知，他退伍後在幹什麼，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人。

    回家後，我到山莊閑晃，遇見盧志雄在遛達。我才知道，他雖然不是軍官，卻是指揮官的傳令，可以不用像大部份的阿兵哥那樣苦命。必須早出晚歸，不知在忙什麼。

    盧志雄說：「慣竊太囂張，我老闆很不爽，要我負責查出來。這裡是你的地盤，我人生地不熟，只能學警察辦案，從不良份子身上切入。你放心說，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不是放暑假了，我有去你家，你跑去哪裡風騷？」他問。

    「你這麼聰明，退伍後可以去當血滴子。」我問：「掉了什麼貴重的東西？」

    盧志雄照樣歪在山莊大門吃早餐，饅頭朝我丟來說：「熬夜看人打牌，熊貓眼咧！」

    「太陽還沒下山，弟兄也還沒回來。又沒人去洗澡，你急個什麼勁？」

    「重點不在東西。」盧志雄加重語氣說：「偷竊行為不可取，你們老師沒教？」

    日子很充實，也有後遺症。某個星期一，我要去上學。

    臨時搭蓋的帳篷有籃球場大，是廣場唯一鋪水泥的地方，專供阿兵哥吃飯與集會的殿堂。盧志雄先去福利社，買了一條口香糖，塞入我手裡，再找張桌檯坐定，邊點煙邊說：「兩個多月以來，常有弟兄反應，東西遭竊。你應該知道，你們這裡誰有前科？」

    我答：「現在竹筍很多，你要找我挖？」

    「為什麼不？你知道福爾摩斯吧？以物追人，沒有東西，你要如何指證？」

    「我哩咧！」盧志雄用力搔蓋邊說：「你好像在演天眼，哈哈哈」

    拜我的導師所賜，我再不情願，還是得去上半天輔導課。

    我說：「有前科的，就有嫌疑喔？」

    公廳裡面睡了二十幾個阿兵哥，和麻將間一牆之隔，偶爾也會跑過去觀戰。

    我不曉得，盧志雄睡在哪裡。也沒見過他出現在麻將間，怎會知道我的事。

    盧志雄一下沒意會過來，愣了愣。「啊你嘛幫幫忙，我對你這麼好，別玩這套啦！」

    見我發窘，他趕快再說：「你嘛幫幫忙。懶叫又沒什麼大不了，驚啥小。我都願意給你看了，免拍謝啦！」

    捶心肝的是，盧志雄光說不練，魩仔魚都不變海尫給我看。每每看著他在擩蓋邊，那種樣子有種欠揍的味道，會讓人看到牙癢癢。偏偏我很喜歡看，心臟跳得特別快，很想拿石頭丟他，就是無膽自曝形跡。比較安心的是，阿兵哥跟往常一樣，邊洗邊笑鬧，並未朝我這邊留意。

    本來，我們的接觸並不頻繁，直到暑假來臨，事情有了變化。

    盧志雄實在有夠賤，當面吐槽半點不給面子。害我超想鑽入桌下，幸好旁邊沒人。

    「我這麼賣力，還不是為了想幫妳完成心願，當萬花樓的老闆娘。在那之前，要請妳拋頭露面，捧臉盆收錢嘿！」我不敢直說，想去浪跡江湖，增廣見聞，收集懶叫。

    我說：「學生和阿兵哥，為什麼都得理這種頭？」

    「呣？」他伸長脖子，快變光頭的模樣很像烏龜探頭，質疑的神情像流氓在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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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志雄笑笑，來捏捏我手臂、拍拍肚子。「感覺有比以前結實，不枉我費力教。」

    周末的黃昏，群鳥戲水，豐富了我的視野。晚上，么舅的恩賜，滿足了我的想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