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動：6-2(2/2)

    他玩親親似乎玩上癮，也不管周遭是否有人。

    「對對！既然是好兄弟，我的事你非幫不可，有想要什麼嗎？」

    對比下，我應該很像在綠島挑水砍柴的小廝，相形見拙，好想把那件夾克搶過來。

    「啊」他陡然醒悟，吃驚的表情僵了數秒。旋即笑容可掬，用力攬住我，擺明要彌補我受傷的心靈，很諂媚說：「我那有可能ㄟ按呢，三八兄弟麥黑白想啦！」

    我二哥肖想了好幾年，至今只存夠買兩個輪胎的錢。

    忽然間，那繃在右鼠蹊的肉團迅速膨脹起來，粗粗長長浮在褲管上。

    我駐足，摩托車也停住。眼前一輛閃閃發亮的野狼，威風凜凜讓月光變得璀璨起來。

    「你怎會知道？」他反問，表情有抺驚訝。

    事實上，張天義很愛耍帥，展氣魄時舉止有種俠客的豪邁，又帶點脫線的邪氣。而且，他瞇瞇的眸光彷彿會放電，模樣挺逗趣，我莫名想到布袋戲裡的怪老子。老頑童很愛捉弄人，再送上口頭禪：到擔你才知！張天義也很愛耍人，鬼頭鬼腦，讓人應接不暇。我貪圖人家的懶包，當然奉陪到底，強調道：「騙兄弟，會遭弟兄唾棄喔？」

    我有十成把握，張天義會哇哇鬼叫，絕對不會翻臉。

    若非是在教室，我一定會忍不住，至少也會去摸一把過過癮。

    張天義聽了，往我臉上啵下，再往背上一拍：「就愛你阿沙力，這樣我就安啦！」

    拉風的代表，時下年輕人都夢想擁有，騎著去泡妞。

    「等我結婚那天，你這伴郎絕對跑不掉！」張天義又脫線了，額頭猛魯我的頭。

    根據來自事實，那晚北風寒冷，我獨自在夜色中趕路，聞得摩托車聲由後逼近，以為是行經的過客。旋即，強風襲身，沙啞聲跟著響道：「張繼唐！我來啊！」

    註：那時代，綠島是「監獄」代名詞，得夠大尾才有資格去唱小夜曲。

    但髮型關係，他很像剛唱完綠島小夜曲的黑狗兄，完全沒有國中生的青澀。

    我驀然心虛，抓緊掌心的紙條，見風轉舵說：「你穿這麼有派頭，好像新郎勒！」

    他套件很拉風的藏青色飛行夾克，耍帥沒拉拉練，露出單薄的黑色吊甲，牛仔褲把大腿繃緊，泛光的黑色皮鞋還揚散淡淡鞋油味，彰顯時髦的品味。

    而我，心裡明明很樂意陪他玩，巴不得他常來玩。偏偏沒種，就怕被人宣揚，只敢偷偷摸摸。連關心的事，也不敢光明正大提，旁敲側擊問：「你不是要去台北？」

    唉！鱸鰻不久將變成郭八妹的洞房寶貝，還真搔心的可惜。

    張天義仗著財力雄厚，總是搶著付帳，大肆收買虛榮感，偏偏大家都吃這一套。殊不知，兄弟講究剖腹相見，我只要他開褲檔就滿意。但那不能公開，我要矜持，很得體說：「你是我的兄弟，我理該盡力幫忙。同樣的，你也別客套，免得見外了。」

    張天義年紀輕輕，上輩子不知燒什麼香，有閑情更有錢途。

    很顯然，鱸鰻長大了。我千盼萬盼，看得到碰不得，只能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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