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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相框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然后靠回椅背，静静地看着快乐的家人们。

    但夏丹什么也没有说，她把果汁递给伊维，叫机器人又做了份热的三明治，然后悄悄调出终端，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一点儿。然后她给伊维拿了一条毯子。

    伊维终于妥协了。他在门口脱下了鞋子，几乎是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短暂的影像在屏幕上来回播放，上面的人物看上去和真人无异。夏丹其实不太相信这类影片“全部由光脑和全息投影技术制作”之类的话——想要达到逼真而毫无破绽的画面效果，经费是一定不会少的。那么会不会有公司直接雇佣真人作为演员呢？一定会有的。

    伊维愣了愣：“不……不用了……”

    那是一篇关于费瓦病毒科下已知的几种病毒形态结构的研究。夏丹仔细看着论文，越来越觉得惊讶。伊维的思路和自己很接近，并且也根据费瓦病毒的结构推算出了其中一个基因节段拥有较高的变异概率。

    夏丹站了起来：“没关系，进来坐吧。”说着，她起身向柜子走了过去：“热苹果汁还是红莓茶？”

    他一靠近，夏丹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湿木头味儿。

    伊维点了点头，但仍然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就仿佛他的脚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第47章 夏丹 3-3

    也有的病毒，会在长期的感染和复制过程中发生变异，变得能够感染自然宿主之外的其他生物，并在新的宿主之间传播。通常来说，物种之间的跨度越大，这种可能性就越低。

    夏丹什么都没说，坐下来开始看论文。

    红茶终于从海量资料里找到了那个演员的名字，是一串代码，这意味着演员是一个通过光脑合成出来的虚拟人物，因为是首次进入影片，公司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名字——只有受欢迎的虚拟人物才会有名字。

    她打开抽屉，一个小相框静静躺在抽屉里。这次相框里是一家四口。那时候她和冬青都很小，她似乎在为了什么事不高兴，一直不想看镜头，试图跑到镜头外去。父亲哭笑不得地按着她，冬青努力拉着她的手，母亲冲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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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恐怖之处。

    是伊维。

    在接过毯子的那个瞬间，夏丹确信自己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湿润。

    通常来说，一种病毒只能在特定的宿主身上生存。比如有的病毒只感染某种节肢动物，有的病毒只感染某种鸟类。即使有其他生物接触到了这种病毒，也不会发生感染。

    伊维几乎是慌张地低下了头，把毯子笨手笨脚地盖在了自己的腿上。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原本就不是特别健康的样子，因为处于生理期，脸色看上去不太正常地红着。

    “邮件就可以了。”夏丹远远地看着他：“是有什么疑问么？”

    夏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背影，然后把所有的屏幕都关掉了。

    “翰森说要交论文……”他的嗓音有些哑：“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液晶相片忠实地把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但我觉得还是坐下来说话比较舒服。”夏丹把橙子一个接一个放进了自动饮品机里：“你今天还没有吃饭吧？”

    她能想到，其他人肯定也会想到。一件事只要人类能想到，就一定会在人类的世界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