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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活下去，等待海茵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盘查。他曾经小心谨慎地避开漩涡，埋首在学校的图书馆和讲台上。直到他杀死了布利萨克。布利萨克的死给了那些人机会。

    他答应约定，守护约定，不是因为他被女王控制，而是因为他明白这个约定对七联意味着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里，海茵都在思索，布利萨克对自己的暴行是否不是对方真正的意志。结婚前，他的丈夫看上去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像那个家族的大部分人一样，他高大，漂亮，充满alpha的气概，令人安心。有时候他会有点儿暴躁，但很多要塞出身的alpha都有点儿暴躁——环境影响了他们的信息素，那是可以理解的。

    数以百亿计的安森人中，女王只有一个。而当只剩下一个安森人时，它就是女王。

    女王是安森的母亲和神明。但她不是永生的。新女王诞生前的那段时间，安森会变得脆弱。失去女王的安森子民各自为战，将无法组织起统一的力量面对战争。对七联的某些人来说，这份脆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七联当然会赢。

    他记得约定，那个关于和平的约定。七联和安森不会再有战争，这是为了两个种族的所有生命。

    也许有人控制了他的丈夫，海茵甚至这样想过。目的就是逼迫自己向他人求助。因为他的丈夫在施暴之后会痛哭，会跪下来哀求，看上去相当内疚。所以海茵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

    “雌性的宿命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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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应当报以同情，应当感到悲哀。可事实上，他心中最明显的情绪只有羡慕。

    可是会赢得很惨。女王对安森来说是信仰，也是实际的最高意识。当女王死去，安森又遭到战争，它的子民会选择用死亡向女王献祭。这是安森的文化和生物意志共同决定的。

    他闭上了眼睛。安森纯白的大厅空空荡荡，女王想必已经不在了。

    海茵曾经见过它们的巢，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卵。

    或许正因为感受到了生命诞生所需要的代价，所以才会对它格外重视。

    所有的梦都有意义。研究意识的科学家曾这样对海茵说过。海茵同样相信这一点。

    对海茵来说，死亡意味着卸下负担，结束一切，迎接永恒的自由。

    只可惜负责作出决定的人并不在意这些。那些人并不在乎会有多少生命消失在这个所谓“敌人脆弱”的战场上，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狂热和牺牲归于大众，利益归于做决定者和投机者。

    七联当然会得到安森的星域——没有主人的星系可以属于任何掠夺者。但只要安森哪怕还剩一个个体，它也会在短暂的时间内繁殖出无数同族。

    也许布利萨克与他结婚的目的就是套取安森的情报。海茵也这样想过。可是布利萨克根本不关心安森。海茵只在他休假时能见到他。他们做的最多的事就是gotobed。

    它们全部是由女王产下的。由她一个个体。亿万年间，一代又一代的女王，在同一片星域，完成全族的繁衍任务，又或者说，她自己的繁衍任务。

    人类的科学家认为这非常恐怖。海茵却在敬畏之余，感到一丝哀伤。他想或许正是这一点哀伤，让他得以比其他人离女王更近一些。

    它的每个子民都会想办法与七联的人类同归于尽。

    海茵爱他。在红鸾系统的安排下结合本身是一件现实的事。但海茵知道自己爱他。尽管这份爱如今看上去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