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莫失莫忘（二）(2/6)

    微凉的雨滴落在肩上，戚默庵轻轻皱眉，赶忙拉着裴玉寰躲到屋檐下。

    返回皇宫，为了让裴玉寰在夜里也能看到像萤火虫一样的光亮，戚默庵特意去了一趟内务府，选了几束好看的烟花，而后就静静地等待天黑下来。

    月光茫茫，像细碎的银鳞铺在地上，照出两道交叠的影子。

    就在戚默庵沉思之际，裴玉寰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只有用手扶着桌面方能站稳。

    “裴公子！”戚默庵心下一惊，连忙环住他单薄的肩膀。

    戚默庵一时既好奇又担忧，就跟了上去。

    裴公子，他来这儿做什么......？

    “.......嗯。”裴玉寰无助地抿唇，应了一声。

    听见脚步声，官涟漪睁开眼，看见来人，望着他那一头如银的长发时，他又自嘲的笑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走？”他强忍住哭腔，哑声问道。

    自从他被刺上那幅牡丹刺青，那些淫药就像看不见的迷香一般，悄然侵入他的身体，使他变得淫乱和痛苦，尽管近来戚默庵一直给他服用丹药，可情欲得不到疏解，这淫毒发作的是愈发频繁了，尤其是.....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虽说比不上萤火虫那么好看，但也算一点惊喜吧.....

    看着他酡红的容颜，戚默庵的眉心一跳:“是，后背的牡丹图又......不舒服了么？”

    明月爬上枝头，宫苑内人声渐静，他便放慢脚步，来到了裴玉寰住处。

    “没，没事.....呜呃、嗯......默庵，好难受.....”裴玉寰刚张开唇，身体深处便涌上了一缕难耐的热意，使他的喘息声渐渐变大、急促。

    “好，是旧病犯了吗？”看他疼成这样，戚默庵转瞬把所有事都抛到了脑后，立即带着他离开酒楼。

    “怎么忽然下雨了.....裴公子，这边来。”

    “玉寰......”

    “嗯，我走了。”

    “没事吧......？”

    “不知道......”裴玉寰疲倦的闭上眼，双唇颤抖。

    “......好。”裴玉寰吞下药丸，等了片刻，紊乱的气息才逐渐平息。

    这一场雨，伴随着裴玉寰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下进了戚默庵的内心。

    这是做什么去？大半夜的，是要出宫么？

    那半句没有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走出宫门，裴玉寰便走上马车，独自驾车穿过几条偏僻的街巷，在一座破庙前停了下来。

    我很喜欢萤火虫......现在的我，已经......

    裴玉寰提起药箱，踏着月色匆匆走向皇宫的侧门。

    “主子，药都拿齐了，您要当心呐......”

    “默庵，我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裴玉寰抬眸望着他，眼神布满哀求之色。

    “默庵，我好累.....我胸口好疼.....呃啊！”

    雨犹如紧密的帘子，温婉地遮住他鸦色的眉眼，使他的面容朦胧似纱、似雪、似轻烟，那种不似凡间的脆弱感，能激起人无尽的怜爱和纵容。

    裴玉寰踏着庙宇里悠长的阶梯，走到破旧的门前，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草堆里的男人。

    “好，回去吧，裴公子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戚默庵有些惊讶，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精挑细选的烟花，整理一下衣袖，便跟了进去。

    男人身上盖着红衣，裸露出半截布满伤痕血痕的身体，有结了痂的旧伤，还有翻出鲜红血肉的新伤，看得裴玉寰心如刀割，眼底涌出了温热的湿意。

    他弯起唇角想着，正要走进寝宫，却看裴玉寰正在宫女的帮衬收拾药箱。

    紧随其后的戚默庵抬头一看，此地恰是他们白天听到过的，那个红衣疯子出没的地方。

    “别怕，先服药。”戚默庵沉声安慰着他，又取出随身带的丹药，放在他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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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江上起了风，灰蒙蒙的阴云遮住日光，不消片刻，天际就飘下了蒙蒙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