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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自己，竟在这一秒才想通，原来，过去四年那想不到理由的痛苦，都是因为她也喜欢上了她。

    只有死过的人才明白，失去生命的那一瞬间有多痛苦，重生之后想改变一切的心就有多迫切。在真正经历过死亡的绝望之后，人才会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文件到手之后，穆雪衣再也没和周枕月见过面。

    从一看见她就皱眉，到后来看见她才会笑。

    她自觉对不起周枕月，连道歉的话也没脸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管谁找她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敢面对。

    可是穆氏迫切地需要那份文件，父亲和姐姐也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催促，威胁，逼迫，不间断的施压让她几乎窒息，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四年后，穆雪衣渐渐从那件事里缓了过来。就在她以为可以和过去彻底告别时，某一天，手机消息栏忽然跳出一条新闻，把她瞬间打入了无底深渊——

    她只记得，墓碑边，周家旁系长辈扶着周爷爷隐忍地哭。周枕月生前的好友李璐璐冲上来想揍她，被周家的保镖抱住腰拦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枕月看她的眼神温柔了起来。藏在眼底的那座冰山，终于开始为她一人融化。

    他说——

    老爷子说，周枕月这种性格，认定一个人，那就是至死方休。

    后来，周枕月甚至把她介绍给了家人。

    自杀。

    两年虚妄，一夜终止。

    那天，斑驳的血浇透了大理石碑。

    周父周母去世得早，家里长辈只剩一个爷爷。周老爷子待她非常好，总是亲切地和她咬耳朵，说他这孙女儿从小没有父母疼爱，养成了个深沉性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放下了所有防备去喜欢一个人，让她们一定要好好走下去。

    “只是内疚，只是良心疼。只是还没习惯生活里没有那个人。”

    从一开始躲开她的手，到后来会主动牵她的手。

    遗体下葬那天，穆雪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走到墓地的。

    ……她自杀了。

    穆雪衣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终于成为了周枕月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于是她哭着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撞死在了周枕月的墓碑上。

    她也是尝过一次死亡的人了。

    【周氏集团总裁跳楼自杀】

    穆雪衣不是没有犹豫过。

    无疑，再坚硬的冰山也熬不住火焰的漫长舔舐。

    李璐璐冲她吼：“就他妈因为你，她才会整整四年都走不出来！她那么相信你，她这辈子就喜欢了你一个人，你为什么要那样利用她？！你不是不知道你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也知道她那么爱你，你真的好好去解释她不会不原谅你，你为什么一次头也不回？穆雪衣，你是人吗？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啊？！”

    她突然明白了周枕月选择结束生命的原因。

    喜欢的人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样的绝望真的可以把一个人逼向死路。她自作自受，如今也踏上了同样的一条死路，无可选择，无可回头。

    雪衣，你就是她的至死方休。

    她喜欢周枕月。

    离开周枕月的日子，她整个人都始终沉陷在无法言喻的煎熬中。穆雪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她只能不停地和自己说：

    穆雪衣跪在周枕月的墓碑前，哭得喘不上气。

    终于，在周枕月去外地出差的一个夜晚，她从卧室里没有上锁的抽屉里拿了那封机密文件。趁无人在家，带着文件，逃跑一样地离开了那给过她无数温馨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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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