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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枕月接通了视频。画面中，她正坐在酒店的桌子旁，眉眼间看起来有点疲倦。

    “……再见。”

    他干咳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机票，说：“我买了张三天后的机票，本来想去探望一下她，可是这几天身体又不大好了，不敢奔波。给你吧。”

    老爷子说：“睡觉去吧。”

    周枕月向周丰年微微颔首：“爷爷，中午好。”

    周枕月淡淡地答：“还好。”

    穆雪衣看见她的脸时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跳陡然加速，血液瞬间都涌向了大脑，耳垂滚烫，手脚却紧张得冰凉。

    老爷子看了看表，又催道：“快睡觉去吧。”

    老爷子有点心疼：“很累吧，要仔细休息。”

    周枕月缓缓抬起眼，目光似乎要穿过屏幕一般。

    周丰年笑了笑：“没事，你在一边不要出声，我不让她知道你在这里。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她。”

    视频被挂断，界面在周枕月低头拿鼠标的时刻卡顿了两秒，停滞的画面中，周枕月眼底有再也遮掩不住的疲倦。

    她希望自己去找她吗？

    穆雪衣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嗓音里有点哽咽：“想。”

    最重要的是……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是这么想她。

    她很想去看看周枕月，哪怕她不和自己说话，能近近地待在一间屋子里也好。可她们现在这一纸合同的关系，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找她呢？

    老爷子没有发现这个小插曲，只说：“你赶紧去睡会儿觉，我不打扰你了。”

    周丰年无奈地笑了：“可是咱们能聊的都已经聊完了。往常也没见你这么爱聊天，你今天都累成这样了，怎么话反而多了起来？”

    周丰年合上电脑，一转头，看见穆雪衣在恍惚出神。

    穆雪衣低头走着，手揣在兜里紧紧捏着那张机票，机票的一角已经被汗濡湿。

    老爷子：“再见，回头再聊。”

    穆雪衣垂着眼：“……没有。”

    他们聊了分公司的状况，聊了员工的新政策，聊了周枕月在外地吃到的小吃，聊了老宅院子里被狗啃坏的水管，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再聊一会儿。”

    周枕月的目光好似僵了一下，又好似什么都没注意到，一切如常。

    穆雪衣见视频界面只入镜了周丰年一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周丰年叹了口气：“你俩还闹着别扭呢，对不对？其实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之间气氛怪怪的。”他温和一笑，和蔼地拍了拍穆雪衣的手背，又问：“那她走了这么多天，你想不想她？”

    穆雪衣忙压下头发，她紧张地看向屏幕里的周枕月，生怕她察觉到什么异样。

    这两个字她说得很庄重，仿佛并不只是普通的道别，而是真的在期待着能再一次见到视频这边的人。

    周枕月只是嗯了一声。

    周丰年叫管家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把摄像头面对着自己摆好，给周枕月发去了视频请求。

    穆雪衣没有接，只是摇头：“她不会想要见到我的。”

    一阵风忽然吹过，将穆雪衣的卷发吹得飘了起来，有那么几缕不小心拂入了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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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对着屏幕这边说：

    从周宅出来时，已经是傍晚。

    周丰年看穆雪衣还是不说话，沉思少刻，故作轻快地问：“哎，你有几天没见到她了，有没有和她视频聊聊天？”

    周枕月没答话。

    老爷子笑道：“无所谓，票给你，去或不去都由你自己决定。”

    穆雪衣急道：“爷爷，不能让她知道我来了老宅……”

    周枕月：“刚刚忙完，昨晚通宵开会把最新的报价表定下来了，晚上我去见见赵总，谈一谈下个季度的合作。”

    周丰年叹口气，答应她再聊一聊。

    老爷子点头：“你忙不忙？”

    周枕月沉默片刻，抬起混着红血丝的眼睛，说：“我不困，再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