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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雪衣几乎是花光了所有借口，才拖到了周枕月醒来。

    周枕月走到刚刚穆雪衣做过的吊椅旁，在她的位置上坐下，举起一只手，看着墙面上自己五指的投影。

    穆雪衣走到玄关处时，周枕月低声问：

    “你就不能帮我热完再走么？”

    以前的雪衣，不就是这样的吗？

    爱情……

    穆雪衣穿上鞋，温和地答：“要是我有时间，会帮你热的。但是眼下确实有事，我已经迟到一些时间了，你就自己热一热吧。”

    上一次在温泉山庄，她就是在周枕月熟睡时离开的。

    又变得冷硬了起来。

    她愿意冒着迟到的风险等她起床，这是在表达她对自己的爱与在意。

    可惜了，她却不喜欢这样太正的恋爱观。

    那盘炒蛋她不是不能帮她热。

    雪衣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还是不够爱她周枕月了而已。

    可她却不愿继续冒着迟到的风险帮她热菜，这是在表达她的尊严与底线。

    难道不应该是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炽烈疯狂，彼此为唯一，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神明变蜮鬼，红颜变枯骨，就算身上掉了块肉，那也是属于你的，都拿走，不要还给我。

    所以，她心里早就出了决定。

    良久，轻笑了一下。

    我可以为你付出，但我不能付出我的所有。

    因为岸阳财大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所以穆国丞一早就打来电话要见穆雪衣。

    曾经她就是因为这样的痛苦才选择了离开。

    葛薇浓早就把车停到了楼下，穆雪衣一下来，她就载上她前往穆国丞订好的酒店。

    这恋爱的三观，还挺正。

    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

    穆雪衣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从吊椅上站起来，瘸了两步走到墙根，拎起靠在那里的手杖。

    道歉也是漫不经心的。

    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鸡蛋在餐桌上，你自己回锅热一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因为她太明白，在一段恋爱关系中，对方牺牲太多时，被给予的一方会承受多大的痛苦与自责。

    .

    但等周枕月醒来，她已经做出了牺牲，再花时间为她热菜，牺牲得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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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一生，不论发生多大的事，她都会守在阿月身边，等阿月醒来。

    雪衣如今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进退有度”。

    我爱你，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那她就更不能把这种痛苦，再赋予阿月。

    “对不起。”

    她并不是斤斤计较这些细小的付出，她只是不想让周枕月觉得，自己为她牺牲得太多。

    门被拉开，伴着手杖杵地的声音，那人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原本因为对方主动毁婚约、与那只想摘又不敢摘的手套而柔软了些许的心。

    周枕月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