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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雪衣叹了口气，语气变慢了许多。

    穆国丞的笑僵在了嘴角。

    周枕月眯了眯眼，猝不及防地看见了眼前有点熟悉的废弃工厂，和面前的穆国丞。

    穆国丞下意识环顾了一下这个废弃工厂，突然想起，当初穆如晴绑穆雪衣的地方也是个废弃工厂。

    “可是如果……我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要运营这个公司呢？”

    “这样的话，在你的潜意识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的目标是你的董事长之位。”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拉着一个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引那人进来。

    她瞳孔一顿。

    周枕月被蒙着眼睛，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唇边还微微笑着。

    “这个时候，祁宴劝你移交法人时，你就会想：这丫头又没有真实的人脉，就算给了她这个名头，她也无法控制公司。”

    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

    “当时我告诉穆如晴，我的计划，是先把她拉下马，坐上她的位子，再慢慢夺权，坐你穆国丞的位子。”

    穆国丞怒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蠢到会觉得能把他们拉拢过来吗？我只是想让你进一步确定，我的目标确实是撼动你的位子，争夺董事长。”

    “等你确定了这一项，你就会有恃无恐地把法人和绝对控股权都给我。因为，我的的确确没有办法让那些追随你多年的高管在一夕之间倒戈于我。”

    “这是……”周枕月嗫嚅。

    穆国丞：“……”

    等周枕月坐好，穆雪衣打开了扎在她脑后的手帕结，取下帕子。

    “你会把所有的重点放在——‘她没办法运营公司’这种事上。”

    “没事，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所有的计划，让你败得明明白白。”

    “之后我再故意靠近孙副总和赵副总，也是同样的目的。”

    穆雪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你坐着就好。”

    “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董事长位子，甚至也不是通过阴阳合同的事诱你犯罪。”穆雪衣朝穆国丞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我只是想拿到这些文件而已。”

    “不过……”穆雪衣看向穆国丞，轻轻一笑，“谁告诉你，我想要的是这个公司？”

    穆雪衣说到这里，森然一笑。

    “说实话，我确实没有办法单凭法人和股东的身份强行运营这个公司。没人肯听我的，我知道的。”

    她刚刚自己坐的都是油漆桶，却特地准备了一把舒服的椅子，让周枕月坐在椅子上。

    “这条线我铺了太久了，要说起最开始的伏笔，应该是……被穆如晴掳走时，对她说的那番话开始。对了，提醒你一下，她当初绑我的地方，就是你现在跪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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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雪衣溯着那些久远的记忆。

    “唉，从上车的时候就不让我看，到底要送我什么礼物啊，这么神秘？”

    穆国丞笑得更讥讽。

    穆雪衣转过头，从旁边的油漆桶上拿下一迭文件纸，是自己按过手印的那些手续合同。

    穆雪衣看向周枕月时，满眼的温柔，“别急嘛，过来，来这边坐下。”

    穆雪衣：“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拿到这些文件吗？”

    “我知道，她之后一定会把我这些话告诉你。你或许当时不会相信，但是等我真的开始排兵布阵后，你肯定会想起穆如晴说的这些内容。”

    只不过，那时他只听手下汇报过，没有亲自来过。

    穆国丞怔怔地看着她。

    穆雪衣从油漆桶上下来，拎起手杖，缓缓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