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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拖延，傅宣燎待在卫生间，足足把手洗了三遍。

    “那不是你下的药。”

    被用生疏的口吻喊作傅总，傅宣燎压低声音：“是我的错……”

    其实他很少笑，或者说很少因为开心而笑。就像现在，他清楚地知道傅宣燎有备而来，怀揣着目的和计划，说不定连他动摇的时机都计算得刚刚好。

    傅宣燎解释道：“当年，原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你做的，只是机缘巧合碰到你，才先入为主以为是你。”

    似是有所触动，时濛眸光微颤，随即逃避般地敛了视线，看向岛台的桌面：“难道你忘了是谁，用一纸合同把你捆在身边？”

    并非出自真心的一句话被两个字打断，傅宣燎近乎惊喜地抬头看着时濛，后者同样看着他，只是依旧没什么表情。

    怎么可以才发现，他其实一直都这么可爱。

    一次就够了。

    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时濛看向傅宣燎，笑容冷漠而讥诮：“你就不怕，我又在里面下药？”

    “那我就先……”

    如果是你，没必要选在那种时候，更不会用那样龌龊的手段逼我就范——这是来到浔城前的那晚，傅宣燎想通的事。

    时濛“哦”了一声，仍是漫不经心的态度：“那现在有证据了？”

    对一件事的记忆经验在于对两个意象的比较，过去的时濛用每天看同样的动画片、吃同样的东西表达喜欢，现在的时濛用眼神、用行动表达在乎，不同的时空仿佛发生了某种相互作用，让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应该只亲吻的，他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舍得对他不好？

    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走向令时濛愣了一瞬，随即似笑非笑地哼出一个气音：“帮助？原来傅总是这么对待提供帮助的人的。”

    等他出来，闻到食物的香味，抬腕看表，忽而意识到已是晚餐时间。

    时濛被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弄得措手不及，半晌才再度开口：“不是我还能有谁？”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更觉讽刺，“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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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发自内心地称赞：“做的很好吃，卖相也好。你连面条都煮得比我好。”

    几乎没有犹豫，傅宣燎说：“你不会的。”

    “没有。”傅宣燎如实回答，“但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垂首的姿势让他藏在毛衣领口里的脖颈露出来一截，白皙的，纤细的，傅宣燎曾暴力掐捏过，也吻过无数次的。

    就在上前抱住这具单薄身体的冲动即将攀至顶峰之际，他看见时濛扭头，举着咖啡杯，仍是那道清冷的声音：“喝吗？”

    时濛举了举手中的盘子，又问了一遍：“吃吗？”

    待发现自己盘子里的饺子比时濛盘子里的多，傅宣燎后知后觉意识到被留下吃饭只是因为自己帮忙捎带物资，只是时濛表达感谢的方式。

    合同期内抗拒执行义务，甚至恩将仇报反咬一口。

    “吃吗？”

    他不打算再给任何人任何可乘之机。

    吃完饺子，傅宣燎主动站起来收拾盘子。厨房安了洗碗机，用手机上网查了使用方法，把锅碗瓢盆一应丢进去，按了启动键，傅宣燎松一口气，转过身来，看见时濛就站在离料理台不远处的岛台旁，摆弄上面的咖啡机。

    虽然被昨天的百口莫辩弄得心有余悸，可面对时濛的邀请，傅宣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晚餐是昨天剩下的饺子，又切了刚从保温袋里拿出来的一块卤牛肉，剩下的放在玻璃碗里，封盖送入冰箱保存。

    第43章

    “我会。”时濛说，“五年前，你忘了？”

    他拿了干净的筷子把饺子夹回时濛碗里，理由是：“我不饿，吃不了这么多。”

    傅宣燎在心里反复地、无声地质问自己。

    这场景意外地和去年除夕在傅家的场景重合，想到时濛把仅剩的两颗鸡蛋都打在他的碗里，意在把珍贵的东西留给珍视的人，傅宣燎失落之余，更有一种酸酸涨涨的怀念潮水般地漫上来。

    这里的厨房是开放式，一抹高挑清瘦的背影在灶台前来回忙碌，令傅宣燎不由得驻足。

    得到肯定的回答，时濛先是怔了下，而后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多半是嫌麻烦，时濛没有推拒。

    傅宣燎缓慢摇了摇头，说：“我只记得是谁，帮助傅家渡过难关。”

    傅宣燎不假思索：“喝。”

    待到时濛托着盘子转过身来，他才匆忙收回视线，欠身拿起刚才组装画架的过程中随手丢在椅子上的外套，挽在臂弯。

    可他已经输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