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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去死了？”时濛问。

    可是回不去，往事和伤害一样不可逆。

    分开之后，两人几乎需要依靠对方的支撑才能站稳。傅宣燎抬手按旁边墙壁上的开关，顶灯亮起的瞬间，两人最狼狈、最凄惨的模样，尽数落入对方眼中。

    大概时濛不会相信，他对旁人说这样荒唐的话的时候，是真的存了可以随时去死的决心。

    时濛的手不知何时转移到了傅宣燎的衣领上，使劲拽着衬衫的两边，用力逼他低头，自己则仰面凑上去，围追堵截。

    时濛说着“不准去”，竭力睁大的眸中却不见几分凶狠，其中打转的水光，是藏匿于平静之下的欲泄山洪。

    这是傅宣燎第一次看见时濛哭。

    一切都出自本能，大脑尚未发出指令，身体已经先一步。

    声音压得很低，叫傅宣燎分辨不清其中的意义，究竟是嘲讽，还是真的不想他去。

    雨声停息，傅宣燎伸出手，试图抢过那部还能与时濛取得联系的手机。

    一场等价交换，只要时濛觉得痛快，只要时濛可以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你不想我死。”胸口尚在急促起伏，傅宣燎就迫不及待确认，“你不想我死，对不对？”

    刚从惨痛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又被拖进一个愧疚夹杂着莫名恨意的漩涡，傅宣燎不受控制地语无伦次：“不，和我有关系……你活着，你好好活着，该死的是我。”

    时濛则缺氧般剧烈喘息着，倾闸而下的泪道道斑驳，流了满脸。

    “你要是希望我死，那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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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做了就做了，时濛咬住在刚才的厮磨中蹭得发麻的下唇，嘴硬道：“你想去就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心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绞痛，傅宣燎想让他别哭，想抬手帮他擦拭，还想说你不让我去那我就先不去了……那么多要做的事，最终还是决定先道歉。

    “我……”

    久违的霸道语气，怔然间，傅宣燎以为从前的时濛回来了。

    到后来，与其说是吻，不如将这拼尽全力的交缠形容为毫无保留的粗暴发泄。

    岌岌可危的，眼眶终是承托不住，先放跑两颗豆大的泪珠，让它们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本能的吸引，本能的迷恋，本能的汲取温暖……以及本能的想要他活着，而已。

    他竟然说出那样呷醋无异的话，争的对象还是个死人。

    时濛唇齿并用，每一下都力道十足，要将傅宣燎生吞活剥，啖肉饮血一般。

    像是被逼得没办法，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让他把乱七八糟的胡话都吞回去。

    此前无论他做什么，时濛都在回避，直到此刻，才真正愿意面对自己。

    他想说，我错了，你别哭，然而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唇就被覆上来的柔软封住。

    傅宣燎嘴角渗血，尚未愈合的伤口被咬开更深。

    没能走掉，手腕被抓住了。

    于是时濛换了更直接的方法，另一只手也圈上来，合力将他桎梏住，命令道：“不准去。”

    后者非但生受着，还弯下腰侧过脑袋，方便时濛痛快地咬，狠狠地堵住他的嘴。

    他浑浑噩噩地转过身去，看见时濛直直望向他的眼眸时，心中才犹如被风吹到高空的羽毛，在茫无目的的飘荡后，慢慢落定。

    而傅宣燎，唯有本能的迎合。

    那个会用各种方法让他跑不掉、会要求他只能看着自己、会霸道得蛮不讲理又可爱至极……会爱他胜过爱自己生命的时濛，回来了。

    说好的忘记，说好的不在意，都成了空话。

    他不认为这是献祭，至多算是交换。

    轮到傅宣燎不信。

    听到这话，时濛才好像从激愤中拉回一丝理智，并察觉这场冲动的起因有多荒唐。

    被一只掌心微微湿润，却冰冷的、甚至在发抖的手。

    痛并痛快着，描述的便是此刻。

    “好，那我现在就去。”

    以为终于找到有效的偿还方法，抱着付出一切的信念，傅宣燎深吸一口气，松开禁锢时濛已久的手臂，咬着牙向后退开。

    第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