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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胥立刻懊恼自己嘴快，说错话了，又惹得这位师尊大人不高兴。他连忙试图补救。“是弟子记差了，请师尊责罚！”

    原胥袍袖一挥，人立刻从她面前消失，回到了银雪楼中。

    他先是深深凝视了一眼蒋姑娘的脸，以及成片不要钱往下洒豆子的泪珠。眉头一皱，反倒往后退了几步。他从腰间褡裢处抠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珠子，抛入蒋姑娘怀中，边退后边淡淡地道：“今日这筐瓜钱，原某就以一颗明珠相偿。祝姑娘在世间得觅良缘。你我……从此以后，不要再相见了！”

    小姑娘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想辩解，心下却又觉得委屈。泪珠儿在眼眶内打转。明明知道眼下退出就是最好的结局，但她却依然不甘心。

    退一步，她从此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蒋姑娘从未见过这位修仙大哥发怒的样子。在她印象中，原胥虽然是天下第一剑的亲传大弟子，待人却极为和善，即便对着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也是温煦有礼。

    蒋姑娘小脸涨得通红，几乎不能呼吸。

    “好看！”庚桑画放下茶，鼓掌大笑。“刚才那出拒婚，好看极了！”

    她独自站在这里，既看不到原先触目可及的银雪楼，也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身后只有一条来时的上山之路。——这人竟如此无情！

    小轩窗，正梳妆。

    **

    谁能想到，这人一旦发起火来，周身竟然凉嗖嗖地冒寒气。大夏天的，令人如堕冰窟。

    庚桑画笑了一声。

    原胥听了这话，反倒不急了。他这时已经走到庚桑画面前，双手撑在桌案上，上身前倾，一双寒冰似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庚桑画，淡淡道：“果真？”

    庚桑画放下茶盏，笑道：“我责罚你作甚？孩子大了，不由娘。缠着你的花花草草如此多，哪还能记得这每三个月一次的朔夜。”

    原胥面沉似水，单手拎着一筐瓜，推开银雪楼的门，愣了一下。

    蒋姑娘大哭。

    相顾无言，惟有耍流氓。

    “瞧戏！”庚桑画淡定地坐在花厅的圈椅内，手捧一盏碧螺春，抬头冲他笑了笑。狭长眼尾儿斜挑，任谁都能发现这位小性子的师尊又在挑刺儿。

    原胥凝眸看向施施然坐在圈椅中的庚桑画，叹息一声。“师尊，你这身子，原也经不住大喜大悲。为何为了看这样一出无趣的戏，跑到弟子这边来？你若欢喜，应当是弟子去拜访您。”

    第4章 治病

    庚桑画又道：“只是没奈何，今儿个又是朔夜。我那病症……”

    庚桑画笑不嗤嗤地抬眼瞧他。

    蒋姑娘再抬起头时，却见白雾茫茫，雾凇在日头下冷得如同月下寒泉。

    原胥眼中泛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无奈地耸肩问道：“好看不？”

    他今天许是心情比较好，居然穿了一件烟青色的纱衣。头发松松地拢在肩后，黑发如瀑，一向清冷冷的眉眼多了几分生动。

    蒋姑娘极其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道，“你，你明明知道……”

    没想到，原胥居然没有按照套路来。

    他轻轻放下瓜筐，叹息一声，语气中饱含无奈。“师尊，您怎么又溜达到这里来了？”

    庚桑画懒洋洋地道：“你也无需撵我。我自然知道，你是嫌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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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姑娘又惊又急，提起裙角大步追过来。

    原胥皱眉，走近了几步。道，“朔夜又到了？”

    一般男人见了女人落泪都会忍不住心软，阿娘当初是这样教她的。于是蒋姑娘也这样做了。

    原胥张了张嘴，正待反驳。

    知道什么，她却不接着往下说了。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