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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桑画再次用力地闭了闭眼。几秒后,衣袂带风,表情凶狠地冲进银雪楼。
“……唔。”
“师尊,”原胥谨慎地停下了舀水动作,抬腿跨入木桶。“现在就开始吧?”
“你管我?”庚桑画又忍不住闹脾气。“你以为你是谁?”
银雪楼内突然间霜雪密凝。原胥虬结的肌肉胸膛紧贴庚桑画后背,两个同属天灵根的凡人修真者,就这样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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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桑画再次咬牙,猛地闭了闭眼,两手指节捏的咔咔响。
银雪小楼乌木门刚才叫原胥撞破了,眼下门户洞开,原胥也不避讳他,公然走入楼内备水。热水腾起雾气,原胥坦然褪去那件染满雪泥的弟子长袍,露出蜜色虬结的胸肌人鱼线。再往下,是两条蜜色修长笔直的腿。水声哗啦啦乱响成一片,原胥更加坦然而且熟稔地抬腿跨入木桶,热气蒸醺了他那张朗眉星目的脸。
庚桑画眼眸泛起血色。
但今年不比往日。自打这个古怪的大弟子原胥上山后,他不止一次察觉到体内深埋的那处祸患动的愈发剧烈。白室山附近所有山林都结了霜雪,原本一年四季如春的白室山,如今倒有大半年都白雪皑皑。
白室山内门弟子共计十二人,外室弟子上百,只有原胥知晓他的秘密。原胥此人……到底可不可靠?
原胥又在唤他。“师尊,莫要忍耐,弟子已经可以了。”
话都对,就是原胥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原胥舀起一瓢净水,低笑道:“弟子以为,我是白室山掌门首徒。每逢朔夜,我也是那个伺候师尊的人。”
原胥立刻灰头土脸地凑近,怕说话时灰尘呛着他,特地拿袖子遮住脸,轻咳两声。“进小楼吧,师尊?”
哗啦啦,原胥抬脚跨出木桶。怕他嫌弃水脏,特地又换了桶净水,长臂猱伸,以灵力净化过水中杂质,望着他低声道:“弟子原胥,伺候师尊沐浴更衣。”
作为一名年仅二十岁的金丹期修者,原胥周身筋骨皮早已修炼到刀兵不侵,肌肉线条流畅。一呼一吸间,这个大弟子原胥身上每分雄性气息对于病发时的庚桑画来说都具致命吸引力。
庚桑画大半个身子埋在木桶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任凭原胥以真气推按在他背后大穴,哼唧道:“也只是如此了。”
就像山底下那些凡人一样。
盛夏申时白室山霞彩渐落,只有眼前这位仙宗之首皎皎然绝色,不是雪毫,却远胜雪华月光。
第5章 朔夜
该死!
庚桑画斜眼乜他,桃花眼尾意味不明。顿了顿才冷声道:“你先去沐浴。”
庚桑画冷哼了一声。
每逢三个月便如期降临的朔夜让庚桑画再不能犟嘴。他如今每寸肌肤都疼,血管爆裂开,快了,最多再能撑半个时辰,他就会又像从前那样,断裂成被异骨扯长的提线玩偶,四肢完全不受控地耷拉下来。
形同废人。又似,一具只能取悦眼前人的玩偶。
原胥顿了顿,嗓音微哑。“师尊,你莫走。我替你治病。”
庚桑画今日穿的是件烟青色纱衣,褪去纱衣,便是玉色月华一般皎然的肌肤。肌肤下,肋骨清晰可见。
原胥掌心内运气,搭话便略迟了半拍。“嗯,师尊所言极是。”
原胥就那样坦然地站在木桶中抬头望他。“师尊,该你了。”
作为一个男人,庚桑画生的着实过分美艳,下颌略尖,桃花眼天然潋滟,就连全身那玉一般皎皎的肌肤也完美无瑕。
倒真没走。
原胥忍不住皱眉。“师尊,你太瘦了。”
“师尊,你过盏茶辰光就进来。”偏那个该死的原胥还在撩他,语声低沉,仗着银雪楼远离众多师门子弟,话语甚至带着凡间年轻男儿特有的轻佻。“弟子已经洗干净了。”
回答他的,是庚桑画那声极为痛楚的支吾声。
庚桑画疼的脸色煞白,但他咬牙,不肯发出一声呼痛。
原胥此人……
原胥再不迟疑,长臂如同铁箍般抱住怀中的庚桑画,周身灵气毫无保留地释放。
庚桑画斜眼乜着他。桃花眼在不笑的时候异常漠然,不似活人。
庚桑画咬的牙根疼。
庚桑画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他随手捡来的白室山掌门首徒。原胥一直在他意料之外,但到底原胥留给他的底线是什么,他暂时还不清楚。心口那阵酸软感再次来袭,浑身骨骼寸寸如同被拆碎裂开,一寸寸,正在脱缰。
原胥嗯了一声,转身就进了银雪小楼。他身上穿的雪白交字领弟子袍染了灰,鬓角挂着雾凇,乍一看,倒像是鬓染微霜,平白老了数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