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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胥蜜蜡色的皮肤泛起可疑的红色。他微有些不自在地拧开脸,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师尊,已经开始了。”
庚桑画眼底血色更甚。
为何在原胥来后,他反倒不能?
原胥凝视雪棺内的师尊,总觉得心头不安。他在现代世界长大,身边清一色雄性动物,对于感情的事大概是缺根弦。再说……师尊对他,不能是那个意思吧?
赤脚几乎是拖拉着划过地面上的封印。一寸寸,他经过的每个地方都遍布封印符箓。那些封印符箓不是他的,那些封印符箓,字符古老而又佶屈聱牙,是来自于那块嵌入他天灵盖的异骨。
“师尊,”原胥切切地低喃。“请勿须烦扰,就让弟子为你疗伤。”
具体哪里古怪?
庚桑画讽刺地勾起唇角,想笑,但是两片薄唇却抖的厉害。
白室山不须掌灯,所有修仙者都自带灯烛之光。此刻银雪楼内也没有烛火,从原胥身上燃起的真气不仅凝霜,这霜雪之光,也同样映亮了一室春光。
原胥探手,棺盖便在他蜜色手指间无声漾开。瞬息间,他的指尖成功抵达了庚桑画坠着泪的右眼角。
千年前,师尊炎道人在白室山地脉下寻到这块遍布上古封印的异骨。在魔出那年,白室山宗门覆灭,独独活了他。
雪棺内的庚桑画冷汗淋漓,如玉脸皮现出赤红,嘴唇却泛起诡异的乌黑。
庚桑画眼底已经开始泛红,四肢不受控制地痉挛,嘴角抽搐。他知道自己现在很难看,山下凡夫都比他正常、都比他俊逸。
“我不过世间一孤儿,幸亏有师尊。”原胥声音低沉,微有潮湿意。“师尊允我长生,予弟子以笑傲天下的本领。弟子无以为报,只能在师尊毒发的每个朔夜,倾尽所有,为师尊护法。”
这座雪棺是由他真气凝结成的,轻飘飘似无一物。
这次原胥不仅不听话,还更加可气地毕恭毕敬地对他道:“师尊,恕弟子不能从命。”
他苟且独活,活成了此界一骑绝尘的第一人。他被誉为天下第一剑,他延续了师尊炎道人的遗愿,重新从废墟中建立起了白室山。这一千多年,他坐镇白室山,活成了修仙界最高峰。
去他妈的护法!
可是,他不快活。
确实已经开始了。
白室山下那块异骨早已与他融为一体,千余年过去,就连庚桑画自家都算不清到底熬过多少个冷汗淋淋的日夜。在原胥上山之前,他分明也过得。
半个时辰后,一粒金丹从原胥小腹缓慢升起,浮现在雪棺中央。金丹璀璨夺目,以人体为鼎炉,燃烧原胥一十二年的精气神,游走于雪棺。
原胥呵了口气,缓缓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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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真气满溢的身体突然间拥抱住了他。
原胥低下头,认真俯视如今盘在他膝头的这具雪棺,以及雪棺内的庚桑画。也不过就思考了半秒,随后果决地探手入雪棺。
原胥小心翼翼地搂住他的腰,然后更加小心翼翼地,将他脆弱不堪的身体护在怀中,盘膝坐下,让他躺平在膝头。真气缭绕中,庚桑画迅速被冰封于一座纯粹由真气凝结的雪棺中。
天下第一剑?呵。
“……师尊,弟子疼。”雪棺内的庚桑画赤红着脸,双目紧闭,长长羽睫却不断轻颤,一滴清泪在眼角将坠不坠。
庚桑画恨恨地拼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推开原胥胸口虬结的肌肉,浑身毫无遮拦地蹚水出木桶。
庚桑画其实已经疼的浑身都在脱臼,牙齿缝里咬出血来,也不过只迸出了一句。“……你敢违抗师命!”
“……唔,”雪棺内的庚桑画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吟,乌黑的唇皮微掀。“我冷。”
原胥闭目,真气源源不断地充盈于斗室内。
这不是他第一次替师尊疗伤,但是近几年庚桑画对他越来越古怪。
说话间原胥拥紧庚桑画,肌肤相贴间严丝合缝。
原胥两条强有力的双臂抱紧他,俯身,哑着嗓子在他耳边轻声唤他。“莫要再逞强了,师尊。”
庚桑画在原胥怀中挣扎。“你……出去。”
庚桑画浑身湿淋淋。他眼角也是湿的,桃花眼内被热水蒸腾起雾气,又教一室霜雪冷凝,打了颤儿地挂在他鸦羽般的长睫。
原胥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