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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发现两人正以一种不可描述姿势缠抱。
庚桑画哼了一声,别开脸,没好气地怼他。“鬼知道几时。”
在又一次心脏按压起搏失败后,原胥颓然地闭眼,喉间几近哽咽。
这咒术声唤醒了原胥。
一时间,原胥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修仙者。
前世更没人见过原胥会说这样的软话。毕竟是刀枪血雨中锻炼出来的人,手指扣动扳机时从不曾眨眼,更不会心软。
腿压腿,身贴身。
原胥抱着庚桑画盘坐在雪床上,每当庚桑画体内失血,雪床便会肉眼可见地增厚半寸。
庚桑画:……
庚桑画正在小心翼翼地抽身逃离,不巧原胥却醒了。
恨不能把这只手剁了。
男人,女人,一个都没。
漫天飞雪被强行禁锢于这座银雪楼内,无处可去,只能被迫铺陈出足够两人卧的雪床。
从不燃烛火的银雪楼内风声乍起,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钟鼓声随风声送入原胥耳内,似乎山谷中居住的内门弟子有人正在练习琴咒术。
银雪楼内,原胥牢牢地护住庚桑画侧卧于地上,右臂被庚桑画垫在颈窝,似乎昨夜一直都在拿胳膊给他当枕头。两人鼻息交错,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从原胥身上传来的冰灵气息似有若无,凉薄如白室山间的一种薄荷草。
然后,唇贴着唇,以真气吐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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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床内真气凝结,灵息强烈到砭骨刺肤。这座突然出现的雪床,分明是远胜于原胥此刻一个金丹后期修者所能聚集的仙灵至宝。
“师尊……”原胥嗓子低沉,一双琥珀色的狐狸眼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透明似宝石。这该死的天光打在他眉骨,越发显得他俊逸。“已经卯时过了么?”
银雪楼内,被原胥压住的庚桑画一动不动,血色瞳孔内似有残阳余烬。肉身内每寸肌肤都被血染红,筋脉俱断,那两片永远笑吟吟讥诮的薄唇此刻也泛起不祥的灰紫色。
第二天,第一缕天光漏入银雪小楼的菱花窗时庚桑画就醒了。
搁前世,要是从前原胥带过的兵见到老大这副模样,大约是不能信的,至少眼睛珠子得脱眶。原胥从不在人面前慌乱,天生肤色黑,看起来总像是沉着脸,所以前世哪怕他也生的俊俏,却从没什么人敢招惹他。
原胥胡乱地用喊着庚桑画名字,俯身,更紧地以自家胸膛贴紧庚桑画心口,试图用体温温暖这个人。他甚至不断起身,拿掌心按压庚桑画心口,试图做心脏起搏。
但今夜原胥就是慌了。
原胥再不迟疑,抱着庚桑画就滚入雪床深深处。
庚桑画忽冷忽热的身体忽然不动了,体温冷凝,睁着一双赤红之瞳。
“师尊——!”
原胥不可置信地俯身贴近这人鼻息,没错,确实没呼吸了。
“师尊……你,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你说句话。”
他立即把勾住原胥脖子的手拿下来。
几秒后,呼吸声也停了。
天光沿着菱窗爬入地缝,外头白室山一众子弟都早已经起身练功,原胥却还没醒,眼眸微阖,唇色有些灰淡。
更漏迟迟,风雪忽来。
十指交扣。
“师尊!”原胥急了,沐浴后的长发从脑后垂落,胡乱地扫过庚桑画面颊。“你……你莫要吓唬我。”
血沿着庚桑画破损的身体往外溢,起先是一缕缕红丝,将原胥用真气凝结成的白雪棺材洇湿成霞绯色。在原胥俯身贴近时,血漫成了溪流,汩汩爬过庚桑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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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胥抬头,勉力定了定神,重新将庚桑画抱在膝头盘膝而坐。一炷香后,室内白雪飘飞,不知不知觉已积雪三尺,原胥和庚桑画都被埋在白雪内。雪挂满了原胥发丝肩头,两道飞扬剑眉凝霜,微垂的睫毛下一根根都是冰与霜。
第8章 异香
庚桑画大半个身子被泡在血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