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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救下来了。”十二见他并不生气，口气明显放松许多，打着哈哈道：“就是吧……嗐这事儿就怪我，怪我嘴贱。大师兄你莫要往心里去。”

    竹林内瞬间飞雪暴涨。

    原胥放下手，直勾勾瞪着十二。“昨夜小楼里的动静，你们都听到了？”

    原胥嘴角抽了抽，整个人都不好了。“当时师尊可有说什么？”

    原胥扶额，叹了口气。“界碑处不是惯例会有外门弟子守着的吗？怎么能眼睁睁见人上吊？”

    原胥继续叹气。“嗯，我知道。”

    原胥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可惜灵息骗不了人，暴雪般的灵气已经从他指尖溢出去了。

    顿了顿，忽然想起件事，暗自叫了声不好。

    十二拼命低头憋笑。“……嗯。”

    怎么就他一人不晓得？

    十二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继续怯怯地往后退。“那个什么，是真的。大师兄你最晚上山，你不知道，咱白室山还有道师门令，是无须宣之于口的，只要师尊轻摇练武场的铜铃，那、那便是师门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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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桑画那人历来目下无尘，既不爱下山，也不爱与普通凡人打交道。他为什么会亲自救下蒋姑娘？

    可怜十二站在竹林深处，日头笼罩在他身上都驱不散寒意。白雪簌簌地堆砌在竹林梢头，又不断随着风声被震碎。眼看着天都黑了半边，密林压顶的感觉，挺可怖。

    “那，”原胥说话有点打结了。“今早蒋姑娘自杀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十二有点怵他，下意识地往后退，边摇手边辩解。心里头一急，什么弯子都不敢绕了，原先想好的套路也都不顶用，嘴巴一张，一股脑儿把老底都交代了。“就在大师兄你来练兵场之前，师尊已经传了师门令，说是大师兄你今日险些误人致死，须……须下山历练一段时间才能回咱白室山。”

    十二自认为很懂，郑重地点了个头，抬起眼，眼神略带怜悯。“蒋姑娘说，她此生不能与大师兄你结良缘，她活着没意思。这事儿，师尊也听说了。”

    “啊，这个，那个什么，”十二挠头，更怜悯地望向原胥。“师尊今儿个一早不晓得为什么怒冲冲要下山，结果刚到界碑那，就撞见了蒋姑娘上吊。蒋姑娘套脖子上那根绳儿，还是师尊给亲手解的。”

    原胥不信。“师尊传了师门令？”

    “嗯，我知道，啊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大师兄你不知道。”十二啰哩巴嗦一堆，结果却越描越黑，肩头一塌，有点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原胥。“大师兄，我们也不是故意要伤害蒋姑娘的。”

    这倒真是件没料到的事。

    ……不，也不定是真的，十二这人嘴巴大，有时候听风捕雨的，见着个树影摇动都能说白室山闹鬼。

    原胥再次叹气。“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倒不如什么？”原胥跨前一步，脚下竹叶踩的沙沙响，周身气息一瞬间冷凝。

    方才都交代了整座白室山都晓得，大师兄巴巴儿地又问了遍，肯定是想问师尊知不知道。

    “……谁说的？”

    “说是，”十二吞吞吐吐。“师尊说，既然蒋姑娘对大师兄你痴心一片，倒不如，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