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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准你怕呢？”

    “……”江冽默了默，“可是我现在想不出来更好的情话了。”

    “喜欢。”江冽点头，“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小城里没有那么多高楼，反而能看到星星。

    如果千夜在他身边，他就只能感受得到千夜，就顾不上害怕了。

    女孩也听过那个名字，那是位位高权重、而又温柔随和的人，一生都在为教育奉献，无数从边陲小城里走出来的人感激他。

    只是他做的太多了，他也累了。

    江冽沉默一会：“不怕了。”

    千夜手指朦朦胧胧映在窗上，纤细修长，沿着江冽的额角，缓缓抚摸，蝴蝶般滑落到下颌，停在喉结上。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人多了会吵，一吵，他就没办法好好想一个人了。

    “江冽，”千夜不急不慢地问，“你还怕站在高的地方往下看吗？”

    因为早年的坎坷，陆叙晚年身体很差，每天都需要吃很多药，被他收养的女儿去照顾他，才断断续续从他口中听到了被他藏在心里的名字。

    千夜把他从窗前拉回来，推进床，不慌不忙坐到他身上，微微俯身，和他那双幽暗不明的眼睛对视：“你这么喜欢我？”

    他站在二十三楼的窗前，这是他以前绝不会靠近的位置。

    千夜笑起来：“那，我帮你捂住眼睛，你还会怕吗？”

    可当晚，记录他心跳的心电图机还是平了下去，变成了一条波澜不惊的线。

    江冽想了想：“那我只能忍着了。”

    他不敢死，他怕先死一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了。

    他住院的时候，陆叙也一病不起，陆叙的状态甚至比他还糟糕，医生都惊讶于陆叙想要活下去的决心，到了后来，陆叙已经没办法说话了，对什么都没有反应，只能靠各种营养液维持生命，可是他依然没有死。

    “哥哥。”

    江冽回道：“怕。”

    女孩将消息说给了陆叙听，陆叙睁着空空如也的眼睛，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

    一如他沉默的、一生也未曾诉之于口的爱。

    江冽只有在短暂的童年里爱哭过，后来就很少再见到他的眼泪了，再到现在，每个人看到江冽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没有泪腺的冰冷而无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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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其实他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五感了。

    可他还是会因为千夜的一句话牵动所有心弦。

    后来那个人先离开了。

    他明明没做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即使有所预料，可是真正听到这句话，江冽还是红了眼睛。

    江冽站在窗前，双眼被千夜的手指蒙住，看不到窗外的景象，可是他也能自己想象出来，层次起伏的建筑凌乱又陈旧，视线的尽头还能看得到黄沙。

    千夜猝不及防：“欸？大喜的日子，我不准你哭。”

    “你这句话好像小学生在告白。”

    “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江冽闭了闭眼，把他抱进怀里，“很久了。哥哥。”

    第32章

    江冽喉结滑了一下，心脏都被他攥进手里，只能随着他若即若离的触碰跳动。

    他之前以为是习惯使然，然而“习惯”不能让他习惯每天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亲吻拥抱，不能让他习惯自己的领地被一步步侵占还不生气，也不能让他明知道江冽是一只暴戾的孤狼，还向他伸出手。

    可他却顾不上这点，浑身的感官细胞只能感受到站在身后的人。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千夜弯了弯眼，环住他的脖颈，“告诉你一件事，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