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涌(2/2)

    前日之事，孤要向你致歉。雁儿手倏地一僵，如遭雷击。

    是。

    以后不会了。程靖寒再度认真地看向她，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殿中的，只记得自己离去时捂着心口，因为那里怦怦直跳。

    走吧。

    程靖寒侧身望着她，见她表情凝滞，视线转向院中青梧。

    婢子参见襄王殿下。

    一个连性命都不由自主的奴隶，此生还有什么期望呢？

    她本是奴隶，任打任罚，也不会有怨怼之情。

    对了，长安西市有家酒肆，若你有事，可去那里寻人。他附耳详说着。

    她伸出手，执了墨锭，犹豫地向磨砚挪去。

    雁儿迟疑地来到他身边，殿中十分安静，她能清晰地听到雨滴从屋檐上垂落。

    雁儿被调离内务所那日，适逢一场秋雨，小苕不舍地挽着她，雨丝打在她俩身上。

    程靖寒见她前来，放下手中书卷，定定地看着这个瘦小的姑娘。

    码字君：一颗珍珠包治百病，不行，就两颗。

    雁儿点点头。

    我其实很担心你。他黝黑的面庞上有了一份忧色，你进了长安，命就悬在这里了。我倒是想替你来，可是主子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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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孤失态了，一时没有把持住自己，竟将你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他说得坦荡，雁儿心弦一颤。

    四福居位于王府西侧，几株西府海棠花期已过，只剩绿叶。四福居院中则种了梧桐，树身甚粗，想来已有历史。

    雁儿呆呆地转过头。他那双桃花眼，似蛊般欲将人深深吸入，她的双腿有些发软。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此道歉。

    等主子事了了，你就可以回来了。他最后憧憬道，曾经我们也是在草原驰骋，日日形影不离。

    他的心跳了一下。

    他的脑中蹦出这个词，下一刻他意识到雁儿许是无法理解。果然她睁着眼，愣愣地看着他。

    他似乎并不想说这些，雁儿还端端站于正前方，书案上的茶正微微吐着白气。

    小苕对着阿坚郑重道：请你好好照看她。

    千万记得。他叮嘱道。雁儿默默点头。

    雁儿勉强挤了个笑脸。她自记事起，便是奴隶身。虽有公主不时照拂，还有他相伴，让她不至于太过凄惨，可终究是不得自由。他口中的往日时光，却并非她心之所想。

    你来。他开口唤她，替我磨墨。

    雁儿进了正殿，未等程靖寒发声，她便乖觉地跪下，于石砖地上磕了个头。

    姑娘，时辰不早了，殿下还在四福居等你。阿坚好意上前提点。

    她闭上眼。几日前程靖寒的粗暴肆虐，让她心中阴雨连绵。

    你一个男子，还是赤族人，自然不及我们方便。

    雁儿见她眼泪扑簌簌地坠落，又好笑又不忍。

    罢了。还是那句话，安分守已便好。若是被孤查出有什么，孤定不会心慈手软。

    你要好好的。小苕噙着泪嘱咐道。

    阿坚暗自发笑。他抬眼瞧着小苕。她瘪着嘴，正用衣袖抹着泪，圆圆的脸庞竟有几分可爱。

    她想要什么？

    雁儿：心动过速何解？

    起来吧。他冷淡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温度，孤调你来，是希望你能尽心尽力。留在内务所太过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