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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桃木有手臂粗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竟然足有八九人环抱那么粗。

    我心血来潮认了一棵树作儿子,还给我儿子灌酒,明明是溜走去玩了却跟他说我去干大事。

    回到月老殿,竟生出些物是人非之感。

    明明从前也是一个人的,怎么如今分分秒秒都这般孤寂难捱。

    可我不后悔。

    我何德何能。

    他看着清瘦,却极有分量。我将他放置在床上,看着他沉静睡颜出神,他就应该如此,不与人言落得自在,而不是借着酒醉才能一诉心意的胆小之辈。

    痴门

    尝了甜头,果真再也吃不得苦了。

    已修

    我想起一尧幼时整日整夜地腻着我,我实在招架不住,就领着他出门乱逛。路过万兽园,其内空空如也,他奶声奶气地问我怎么空了,我逗他说那群出任务的仙驹、神兽是被人吃了,毛都不剩。一尧足足哭了一下午。

    我那时不过是逗弄于他,所谓父子之称亦是一句戏言。上一秒吻得难舍难分,下一秒我便拿出爹爹的称号来,不过是借口,我二人都懂。

    这树也是任性,明明生了些许人智,成日里却只知道晒晒太阳,生根开花。

    我不愿欠他许多,不知不觉却扰了他一世逍遥,乱了他一心清静,如今更是让他尝尽求而不得之苦,合该是我欠他的。

    一尧恰在此时带着一身血气归来,我扑进他怀中。他稳稳接住我,敏锐至极地问道:“你喝酒了?”

    我呆坐在姻缘镜前。我曾在此处看尽人界瞬息万变只觉不过如此。原来,是因我从未经历过。

    他的唇还贴在我的唇上,意犹未尽地喘息,我嘴唇被吻得红肿,眼眸染了一层水光,嘴里还留有浮意醉的余香。

    千年前,我只是洒下一壶酒,摸了一棵树,什么父子,什么爱恨,会随着时间一一消散。

    不还了罢。

    我觉得不行,他这么厉害,作为树都能长成最大的一棵,万不能埋没了。我决定要养他。用酒养,虽然我并没听说过用酒养树的,但是我也没听说过这么大的桃树啊。我自认十分有理,便大方至极地将余下的半壶酒尽数浇洒在地,半醉半醒地说:“阿荧,爹爹要去办正事,不能和你玩了,来,喝酒,日后爹爹再来看你。”便去下一处游玩。

    我伸手挑走他粘在脸侧的几缕发丝。触感柔软。

    第9章 痴门

    修文之后,与上一章合为一章。

    那眼万酒聚成的清泉,我更是再无一丝机会染指。

    我问他出了何事,他并未戳穿我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将我拦腰抱起来放在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袍躺到我身边,手臂一捞将我圈到怀里,徐徐解释说:“有人为了那群魔人妖人而斗法,将痴门炸了一半去,大半俘虏被大火活活烧死,剩下有自保之法的人便趁乱逃跑,我们便去将其捉回来,或者就地格杀。”他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一日一夜,他怕不是还未曾休息过。

    离开桃花仙的赤醉阁时,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我只想,今后怕是再没机会与挚友闲谈了。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哑声道:“爹爹对不起你。”

    他本是北牧之巅一棵天生天养的参天桃木,既然成仙,便是有缘,我何苦限了他的远大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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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他会一直在那处,作为一棵树,长得高大茂盛,也许我哪日闲逛,会发现他又胖了一圈。

    我负了他不假,可他这般剖白心意的模样,实在与往日差别甚大,我一时愣神竟与他双唇相贴。几日间,我第二次与同为男子的好友如此亲密。这是我从前绝想不到的事。不知是哪步踏错,于是步步皆错。

    桃花仙抬眼看了看我,眼中是我辨不清的神色,一言不发,整个人朝我倒了下来,将我撞得向后一个踉跄。

    修炼到周身血肉腐烂,是何等滋味呢,这个人,不声不响,却能干出如此不一般的事。

    我摸了摸唇,我已与一尧在一起,便不能回应他的情意。倒不如早日绝了他的心思。

    完,被逮着了。

    千年前他初到仙界,我便乐于同他饮酒赏月。

    我身子比脑袋快,躺在他身上,扭扭屁股调整姿势就开始睡觉。睡梦中感到衣角被抻拽,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原是我睡得不老实滚落下去,他甩动枝杈接住了我。,才让我幸免于难。

    已修。

    可我后来,便将他忘了。他也并没在原处等我,而是想着,冲天而上,奔我而来。

    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醉到不省人事,还是知道我无心与他谈情索性装睡。

    这个时候我并不明白,人们将爱意埋藏心底多半是出于珍惜,而非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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