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纸屏风之后(2/3)

    容姺想知道他到底记得多少，也想告诉他这是对的，可是喉咙有些难受，开不了口。

    她留下的一个浅浅的影子，就这样被谢迭云珍藏了十年。直到现在，他还在固执地相信记忆力的一个梦，不敢轻易说出口告诉别人。那枚白玉的玉佩，在他手上能成为通往榕阴轩的钥匙，带他找到自己，真心实意可见一斑。

    「哦？」

    「咳、咳……」

    「七姑娘那日问我，身为军家弟子为何对惠满夫人如此忠心……不怕您笑话，我心里总觉得，她便是当年收容我的干娘。」

    外边的欢呼讨论声还是热烈，声浪一波一波打在厢房的墙上，让屋子里更加安静了。

    「我记得是……有人教我的。」

    碰到的却是他的手掌。

    透过薄薄的一层硬纸，容姺好像能看见他的脸直直地往自己这边看。他应该知道容姺的手掌与他相合，这是不合礼的事情，却在这张屏纸的阻挡下顺理成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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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像她。」容姺缓缓舒了口气。

    时间好像忽然停在了此刻——或许她不自觉地施了法术，拉长了门外欢呼的声音——房内的空气也变得炎热起来。容姺掂着脚走到屏风边上，张开手掌贴在那枚镀金的图案上。

    容姺又近一步，侧着头贴近屏风。那边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也离她近了一步。

    谢迭云清清嗓子，「七姑娘不要开玩笑了。」

    可她如果开口，说出的话肯定要打碎谢迭云相信的回忆。

    那边回应的是沉默，于是容姺继续说到：「话又说回来，谢公子要是输给了个侍奉花草的深闺小姐，这笑话传开了，怕也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更何况这出戏本来就该夫妻演，」她一直在偷看谢迭云的反应，后者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这场比完，怕是我俩要么各自出家，要么假戏真做，明年就拜堂。」

    「这叫做半边刀。」她只能告诉他这些。

    谢迭云坐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七小姐的双刀……是在哪里学的？」

    容姺觉得腿有些发麻，换了个姿势，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紧紧攥着裙摆，已经让这麻布变得皱巴巴的了。

    「抱歉抱歉。」容姺笑嘻嘻地打哈哈。

    「有天下雨，我找不到睡觉的地方，满山到处乱跑，无意间找到了一座别苑。敲开门，答应的是位神仙一样的夫人，要我惯她叫干娘。我记得在她身边待了好久，一口标准的官话和这套刀法都是干娘教的。可是我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那座院子也……

    他说话总是担心冒犯到人，一句话出口又要补上几句解释的话：「我也会使这样一套刀法。这套功夫找不到出处，人说是我十岁时在梦里学会的，可……可我记着不是这样。」

    「我其实全都不记得了。」谢迭云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人说那时我亲娓娌的鬼魂在挂念我，也有人说我是一个人在山里流浪患了臆症，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直到我又遇见了七姑娘你。」

    「我当个美梦说，七姑娘就当个笑话听，别太往心里去。」谢迭云清了清嗓子，「十岁那年娓娌见了菩萨，我一下无依无靠，只能躲在山上吃野菜过生活。